2011年3月18日 星期五

黃碧雲《十二女色》

用暴烈來形容黃碧雲的文字,好像不是那麼到位,直覺她只是用最直接、最血淋淋的的方式,來形成另一種美感。但這是我第一次看完她的小說,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否準確。

說她用寫作來療傷,似乎是沒有爭議的說法。這讓我想到韓裔日籍作家柳美里說過的:「我寫,不是為了止血,而是為了讓自己流血。」柳美里為了讓自己內心裡滿滿的膿瘡給排放出來,不惜將自身不堪的過往給一一擠出來,這是另外一種療傷。

那黃碧雲的療傷呢?

在「失城」裡所描述的情景,讓很多人不忍卒睹,一些在純文學裡少見的暴虐和犯案現場的場景敘述,的確是觸目驚心的,但這對陳路遠來說,卻並不只是個解脫而已,而是他認為這麼做是正確的,對妻兒來說是好的,陳路遠(也許還包括他的妻子趙眉)的價值判斷並不是以一般的世俗觀來看的,雖然最後他還知道要找鄰居詹克明來代為報警。

這是否算是黃碧雲的療傷方式?將暴虐寫在書裡,把心中的傷痕全都給拿掉,然後就可以用陳路遠的角度來認定自己是「沒事」、「OK」的?

「失城」的確是個讓人回味無窮的故事,尤其是詹克明與愛玉這對夫妻,一個是救護車司機、一個是殯儀館經紀人的對等身分,就看得到作者的特殊興味,「淺淺的放一缸暖水,開支紅酒,玩紙牌,輸的罰倒酒,讓一缸水變成血,在其中做愛。」多麼有美感的一種反差。

這段關係,我反而覺得比陳路遠和趙眉的部份更深刻,對有些人來說,說不定是更不忍卒睹的,但比起許多作品的驚悚氛圍,這部分的美感是多很多的。

要啃下黃碧雲的文字,並不困難,嚴格說起來,還會上癮,還好並不是會一本接一本看的那種感覺,畢竟要找齊她的書也不那麼容易。

只是她的文字背後的「畫面」不少,不見得一下子能看得清楚,可能得先撥開一些東西、或是先解開密碼,才能找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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