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28日 星期五
東野圭吾《名偵探的枷鎖》
刻意迴避這本書所有相關訊息的結果,就是嚇了一跳,原來跟前作《名偵探的守則》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能算是前作嗎...?),風格不同、結構不同,連偵探天下一大五郎似乎都變成另外一個人。
但回頭想想,作者要再搞一次像前作那樣的東西,好像也不太可能,畢竟《名偵探的守則》就已經差不多吐嘈過各種類型的本格推理型式,連兩小時推理劇的題材都拿來用了,要再找出不同類型的內容、並湊足一本小說的份量,應該是不可能的事吧。
讀完這本書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再一次確認出版的年代,1996年,與前作同樣都在這一年出現,在前一年,東野發表了自己力圖轉型且極興具自信的《天空之蜂》(作品好壞見人見智,但企圖心明顯),或許在這一年裡連續發表這兩部關連作品,就是對自己、對推理小說的局勢,做一個整理,也做出一種期許。
比較起來,《名偵探的枷鎖》比前作高明一些,前作太惡搞、太好笑,但也太具攻擊性,娛樂味太濃厚,但這部作品有著極佳的創意構思,雖然詭計和解謎部分仍有一些瑕疵,但背後隱藏的企圖心十分強大。
利用「本格推理」做為案件的源頭,也就是說把「本格推理」當做是個東西,導入這部也算是本格推理的故事。那麼,作者到底想拿「本格推理」如何呢?
其實,本格與非本格之分,似乎只出現在日本文壇,在歐美各國似乎鮮少用這樣的二分法來討論了,有時候會覺得日本為何一天把這種二分法掛在嘴上。
這樣說法,作者的意圖或許也可以解釋成一種「反論」,大概就像是:「你們這些人一天到晚本格不本格的,是本格又怎樣,不是本格又如何…」(應該是說我希望他的想法是這樣)
推理小詋就推理小說嘛,有必要刻意強調是不是本格嗎? XD
2014年2月27日 星期四
說看不懂不如說說太多的〈郊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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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與「容易睡著」是蔡明亮電影帶給普羅大眾的刻板印象,但我覺得前者不太正確,後者倒是可以理解。
與其說「看不懂」,不如說「太複雜」或「要說的東西太多了」。但他的作品步調極緩,時間軸流逝得慢,真正發生的事實在不是太多,何來的複雜或者說太多?
其實「豐富」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電影的畫面、表情、肢體語言和各種聲音所帶給人的想法,這些想法,或說是念頭往往在同段時間或同一幕帶來各種印象,種種印象堆疊在一起,產生的效應不應是「不了解」,該是「不可捉摸」才對。
〈郊遊〉仍然沒有顛覆這樣的邏輯,對白極少、不直接交代發生了什麼事,甚至沒有配樂,只有鏡頭的長、短和定格時間,他的習慣還是堅持讓一個畫面停留得夠久、以便把該表達的表達清楚,像是末尾16分鐘的那一幕,鏡頭一直聚焦在陳湘琪的臉上,緩緩流下眼淚,淚乾了,再流淚,到最後李康生才從背後抱住她。
人的臉上不會平白無故地流淚,或者說我們不可能從一個短暫的畫面就了解這個人在想什麼、發生什麼事,拿掉對白、旁白,少了動作,蔡明亮用最少的波動和拉長的時間來逼迫觀眾去感受、去思考,觀眾也可以選擇不接受這種方式,當然也就無從去理解他身為藝術家所呈現出來的語言。
不過蔡明亮從未強迫觀眾接收他所認定的事,他的畫面總會給予廣大的空間與可能性,在〈郊遊〉中,他用楊貴媚、陸奕靜和陳湘琪來共同詮釋「母親」這個角色,但相信你要是說這是三個不同的角色,他大概也不會反對…
就這樣,其實無所謂懂不懂,不懂也沒關係,不懂裝懂也沒什麼大不了,看蔡明亮的電影,需要的是「發酵」,所以必須仔細聆聽電影的語言,需要投入、全神貫注地盯著畫面的流動,精神不太集中或心有旁騖是不行的,很耗精神,如果真得睡著了,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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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與「容易睡著」是蔡明亮電影帶給普羅大眾的刻板印象,但我覺得前者不太正確,後者倒是可以理解。
與其說「看不懂」,不如說「太複雜」或「要說的東西太多了」。但他的作品步調極緩,時間軸流逝得慢,真正發生的事實在不是太多,何來的複雜或者說太多?
其實「豐富」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電影的畫面、表情、肢體語言和各種聲音所帶給人的想法,這些想法,或說是念頭往往在同段時間或同一幕帶來各種印象,種種印象堆疊在一起,產生的效應不應是「不了解」,該是「不可捉摸」才對。
〈郊遊〉仍然沒有顛覆這樣的邏輯,對白極少、不直接交代發生了什麼事,甚至沒有配樂,只有鏡頭的長、短和定格時間,他的習慣還是堅持讓一個畫面停留得夠久、以便把該表達的表達清楚,像是末尾16分鐘的那一幕,鏡頭一直聚焦在陳湘琪的臉上,緩緩流下眼淚,淚乾了,再流淚,到最後李康生才從背後抱住她。
人的臉上不會平白無故地流淚,或者說我們不可能從一個短暫的畫面就了解這個人在想什麼、發生什麼事,拿掉對白、旁白,少了動作,蔡明亮用最少的波動和拉長的時間來逼迫觀眾去感受、去思考,觀眾也可以選擇不接受這種方式,當然也就無從去理解他身為藝術家所呈現出來的語言。
不過蔡明亮從未強迫觀眾接收他所認定的事,他的畫面總會給予廣大的空間與可能性,在〈郊遊〉中,他用楊貴媚、陸奕靜和陳湘琪來共同詮釋「母親」這個角色,但相信你要是說這是三個不同的角色,他大概也不會反對…
就這樣,其實無所謂懂不懂,不懂也沒關係,不懂裝懂也沒什麼大不了,看蔡明亮的電影,需要的是「發酵」,所以必須仔細聆聽電影的語言,需要投入、全神貫注地盯著畫面的流動,精神不太集中或心有旁騖是不行的,很耗精神,如果真得睡著了,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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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2月23日 星期日
沼田真帆香留《貓鳴》
好神奇的一本小說。
先看書底的文字,感覺上像是很一般的療癒系小說,但開始翻書之後,卻發現並非如此,在前兩部的情節中,寫得盡是人心底的虛無,而虛無又轉化成惡意,企圖藉此來彌補心靈的缺口。
但這終究並不是犯罪或恐怖題材,所以主婦信枝後來還是想把小貓找回來,小學生行雄總算沒有傷害小孩子,但作者筆觸過於奇特,總覺得到最後一定會來個驚人的大翻轉,結果故事的發展確實出乎意料之外,卻不是原先所設想的那樣…
因為最後的第三部意又變回開始看書之前的那種印象,帶著濃濃的療癒色彩。
但這種療癒法又跟一般所看到的故事不同,多半後,主婦信枝已過逝,留下丈夫藤治,以及從可憐小貓變成的重量級老貓文文,多年前的小女孩早已離開,一人一貓、二個老傢伙苟活於世,互相倚賴…
這段情節寫的是文文面臨死亡的種種態度,還有藤治的心境變化,無論是老貓的一舉一動和所有神態,還有老人的內心OS,透過文字所呈現出來的,細緻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到了故事的末尾,才知道作者原本是貓咪出色的告別式,指引人們一個值得參考的生活態度,也才真正了解,最後的第三部,正是可以彌補前兩部中的虛無的重要能量。
2014年2月22日 星期六
幸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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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以前有好一段時間很愛逛麵包店,印象中應該是因為當時正處於社會大眾口味改變、觀念也有所轉變的時候,麵包店裡的傳統麵包樣式愈來愈少,取而代之的是所謂的有機或養生麵包,有的從國外引進、有的是麵包店自行研發或做某些變化,就因為新花樣多了,難免會比較好奇一些。
現在的話,市面上就充斥著那些標榜著很健康的麵包,不是全麥、黑麥、竹炭就是墨魚做的,或者特別強調內含天然酵母之類的,配料還是雜糧、乳酪、堅果或者蔓越苺等等等。自己也跟一般人一樣,長時間下來,口味跟以前大大不同,麵包不但要挑好吃的、喜歡的,還要健康的。
但說真的,有時候還真懷念那些傳統麵包,那種舊式麵包現在還普遍有在賣的似乎只剩下菠蘿麵包、紅豆麵包和葱花麵包這幾樣,偶而也會看到奶酥麵包、起酥麵包或者椰子麵包,但每家店似乎沒剩幾樣在賣了,雖然有些店賣的那種「十元麵包」也都是傳統麵包,但總覺得太俗了,麵包一定發酵得不太好,會覺得不好吃也不健康。
所以每次在紐約的法拉盛地區或是奧蘭多中國超市附近麵包店看到琳瑯滿目的傳統麵包,總會覺得很感動,甚至有點不可思議,連克林姆麵包和炸彈麵包都有,土司還是賣一整條的咧,現在的台灣大都市裡,除了像家樂福這樣的大賣場,很難看到一整條的土司了吧,我知道中南部或鄉下應該還有不少地方賣種類較多的舊式麵包,但生活圈畢竟不在那裡…
只是說歸說,倒也不是真得愛吃傳統麵包,只是突然想起來覺得有點感傷而已。不過,還真得有一種傳統麵包只要看到就一定會買,就是在大熱狗外頭環繞著一層傳統發酵麵包的那種。
我對熱狗並沒有特別偏好,一中街的大熱狗還賣十元的時候,也只是偶而經過買來嚐一下。可是我對那種傳統的熱狗麵包卻完全沒有抵抗力,不管進到什麼樣的麵包店,只要架上有,一定會拎到櫃台結帳,但不會多帶,就只會帶走一個。
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這樣搭真是絕配。記得前幾天要到秀泰看《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之前,想說片長有三小時,決定先去買點簡單的吃的,結果在對面誠品樓下的麵包店買了熱狗麵包,電影剛播時,一口接一口,每一口都混雜著熱狗緊實的口感與麵包的軟Q,滋味真是好極了。
我不確定熱狗麵包是不是一種真得很美味的食物,說不定只是很對我的胃口而已,因為照理說每家麵包店拿出來賣的,品質加減有差,但不管在那裡買的熱狗麵包,我都覺得很好吃…
可是平常買到熱狗麵包的機會其實不太多。
相信大多數的麵包店都會做這種口味,畢竟在傳統麵包裡,熱狗麵包還算是歷久不衰的,應該會有一定的市場需要。所以我猜應該是限量的關係,不像是某些主力商品在一整天的營業時間裡會有好幾次的出爐時間,熱狗麵包大概一天就只出一次,賣完就算了吧。
曾經想過要要稍微早點去或者注意出爐時間,固定去麵包店買熱狗麵包,但一方面懶,一方面覺得就算吃不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下次再買來吃就好。
就因為這樣,並不是每次都買得到熱狗麵包,但每次有得吃都會覺得很開心,這種幸福的滋味可是買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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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其實不太適合吃東西,就剛開演的時間還有心情吃吧,中段以後恐怕連喝水都會忘記,長達十分鐘猛烈的女女性愛畫面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有看過的朋友應該很清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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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2月18日 星期二
約翰.葛里遜《殘壘》
●以小說結構來看,這部作品有著顯而易見的缺點。喬.卡索(Joe Castle)這個角色,無論是球員技能還是人格特質方面,都太過於完美,有點脫離現實,而華倫.崔西(Warren Tracy)這位投手,實力並沒達到可以讓人容忍他糟透了的個性的程度,即使是七0年代,還是很難想像會有大聯盟球隊會用他。
但做為棒球小說,卻讓我覺得很滿足。作者對七0年代大聯盟的時代風雲與球星丰采,描寫得極具說服力,書裡不乏球迷耳熟能響的人物,Yogi Berra、Willie Mays、Tom Seaver、Billi Williams,甚至是Joe Torre和Tony LaRussa,Berra、Mays甚至還是主角父親華倫的總教練、隊友。
●如果以小說「以人為本」的觀點來解讀,這個故事寫得是父子關係、兄弟羈絆、職場上的競爭意識,以及球星與其家鄉的社群連結。切換到「棒球」題材,說的是所謂的「潛規則」,尤其是集中在所謂的「報復性觸身球」,作者在這方面有著鉅細靡遺的描敘,透過喬.卡索與華倫.崔西,對於這一道美國棒球文化環節有著深刻的解讀。
雖然在大聯盟史上,因頭部觸身球而致死的,至今仍只有1920年印地安人游擊手Ryan Chapman,但我們都知道這顆硬梆梆的球,直接用力砸在戴著頭盔的頭上,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
棒球是二十世紀美國文化中份量相當重的部分,而且往往與許多社會、國家發展產生不可分割的連結,二戰、冷靜、越戰、水門事件、金融風暴等等,整個美國的傷口每每因為棒球球星或重大紀錄、事件 而獲得解脫…
所以,我無法怪罪John Grisham這位足以與史蒂芬.金和湯姆、克蘭西相提並論的暢銷作家把喬.卡索寫得太好,因為我們的確需要美好的時代與美好的人。
●對於遠流出版社的中譯本,我有一些想法。
翻譯的部分,沒話說,看得出譯者具有相當不錯的美國棒球專業知識,因為文字部分具整體性、讀起來一氣呵成,如果是先翻好之後再補強專有名詞之類的作法,是很難如此順暢的。
對於中文書名,我不太能認同。原文書名是「Calico Joe」,故事裡喬.卡索的家鄉在阿肯色州的Calico Rock,這書名其實就是他的外號,為了市場因素,我可以認同中文書名不直譯,但「殘壘」其實不太符合主題,這點就不多解釋了,讀完這本書的朋友,或許也會有這種感覺。
最不滿意的是出版社在文宣上有「搬弄事非」的嫌疑,書底的文字是這麼說的:「這段傳奇雖然短暫如流星,今天已為多數人淡忘,但葛里遜卻在事隔四十年後,把這段故事寫成小說。」
但…這明明是個虛構的故事,大聯盟史上並沒有Joe Castle和Warren Tracy這兩位選手,作者雖然承認有把部分真實情節寫進去,但一方面比重很低,再加上他把年代、球隊、名單和打序等刻意錯置,基本上可以說是一個標準的虛構故事。
有種說法是,這故事係以1920年的Ryan Chapman為藍本,但作者自己好像也沒證實就是了。
2014年2月16日 星期日
馬格斯.朱薩克《偷書賊》
特異的說故事方法很有新鮮感,但作者採用的是慢慢加溫的型式,所以開始閱讀時,精神一度有點難以集中,但新鮮感確實給了強大誘因,一口氣渡過這道關卡。
等到故事開展後,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偷書賊」莉賽爾最初去接觸文字,只是為了療癒內心的創傷,弟弟之死與生母的離去讓她無所適從,生活的出口是必要的。但文字的力量是如此強大,不只是餵養了靈魂,連價值觀也跟著變了。
當然,說故事的是死神(至少作者設定的型態是如此),以死神固有的形象,用如此輕盈、溫柔的方式來陳述一切,有種奇妙的違和感,但那種「似乎就是如此」的調調,反倒讓人有種「就算是這麼說也好」的感覺。
這或許因為是,死神與小女孩的形態全然不同,「身分」天差地遠,女孩身處的環境如此險惡、未來遙遙無期,死神卻不斷地以輕描淡寫的方式來歌頌她,即使祂在戰爭中不得不輕常用掃帚來清理大量逝去的人們的靈魂…
戰爭的慘酷、種族歧視、軍國意識作祟,這些人類歷史中的缺口,在小說中都是輔助說明生命意義的「道具」,但在書裡,讓人在意總是一些「小事」,像是偷書、圖畫書,養父的手風琴、小男孩的全力奔跑和假扮黑人…
小說很精彩,所以拍成電影就無法細說了,電影的味道對了,但總覺得少了什麼,所以還是讀書最好了。
2014年2月13日 星期四
見山不是山之〈地心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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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卓布拉克的《地心引心》是去年最棒的電影,乍聽之下,或者只看預告片、媒體宣傳,很容易以為是單純的太空科幻災難片,更何況製作預算還高達一億美元。
錢花得多,砸在演員片酬上面的倒是有限,雖然女主角與男配角喬治克隆尼都挺貴的,但整部電影其實也只有這兩個人在演。
製作預算多半用在特效上,電影仍以數位方式來拍攝,但導演Alfonso Cuaron放棄傳統片廠背景模式,而是完全利用CG來建構整個立體的外太空,又用了數千個LED燈來包覆成一個空間,透過電腦同步來打造各種光影效果…
好像說得太囉嗦了…
明明不夠專業還要扯那麼多…
這無論如何,這種砸錢法完全就是商業大片的模式,但奇怪的是,這明明就是一部藝術電影。
其實要歸類為太空災難片也是可以的,但我寧可說是心靈成長或訴說生命的電影,過去看多了各類型天災、人禍的災難片,但沒有一部像《地心引力》這般,將一個人內心世界的變化與環境動態緊密結合在一起。
女主角曾失去孩子,這道陰影始終在她內心深處徘徊不去,但災難發生時,她脫去太空衣窩在太空艙裡,彷彿化成嬰孩般待在母親的子宮內,那種安心感就是心靈的昇華。
外太空就是一種「無限恐懼」的象徵,導演與劇組將場景打造得極精緻、亦十足震撼,而女主角在心靈幾乎就要衰竭之下重新尋得希望,一直到最後落地、終究感受到以往熟悉不過的地心引心,一下子不適應地摔倒下來,再笑笑地站起來…
其實要真正地推敲的話,這部電影確實有不少不合常理之處,連我們這種非專業人士,都還會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更別說一些天文、物理學家紛紛指出其中的bugs了。
但也有像Neil deGrasse Tyson這位舉世聞名的天文學家那樣,在列舉《地方引心》不合理或不成立的部分之後,仍然強調這是一部非常好看的影片。
對照著在技術和場景方面所投注的心力與發揮的創意,這些不合邏輯的部分總覺得還在可以接受的程度,但在藝術層面的深度卻是無與倫比的。
所以一旦看到類似「蛤!就這樣結束了」的網路評論,總會覺得無奈,非得太空片就得是那種無腦爽片?藝術電影難道不能有大卡司、大製作的?
這讓我想到兩年前伍迪艾倫的電影《午夜巴黎》,同樣被貼上某些標籤、被誤解的方式卻完全兩極。
伍迪艾倫生涯執導的四十五部電影風格差異頗大,這部電影看似十足文青但其實是一部標準的商業片,說穿了就是一位布魯克林洋基佬做做白日夢的故事。
不要覺得提到巴黎的二十世紀初和十九世紀末的兩個黃金時期,就認為這該是一部要探討藝術人生、具有深刻文學氣息的電影。出現海明威、費茲傑羅、畢卡索和達利等人,帶給觀眾的也可以是視覺享受或娛樂效果。
在電影上映的那段時間裡,只要看到用文青或藝術論調來討論,不管是好評、負評,都有十足的違和感。
《午夜巴黎》與仍在上檔的《藍色茉莉》,是伍迪艾倫在二十一世紀最好的兩部作品,但前者是懷舊又脫離現實的娛樂片,
後者卻是訴說現實人生的藝術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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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2月9日 星期日
黃易《日月當空 卷十六》
卷十六的場景全在大江聯的總部,但精彩程度卻不輸給神都內鬥、以及域外冒險。
讓人瞠目結舌的是,作者對於這個總部設定可說相當驚人,從組織、城市架構、地域風情、勢力分配、人文色彩,全都描寫得鉅細靡遺、而且很有感覺,但會造成某種錯覺,會以為這裡比神都還要龐大,但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最讓人動容的是,龍鷹雖然化身成范輕舟潛入大江聯,但待在這個地方,卻無法狠下心來「全心全意」地對抗敵人,在大江聯內部的鬥爭中,他不得不在「寬玉VS小可汗」,也就是「純種突厥人VS胡漢混種」的勢力中做出某些關乎個人喜好的判斷,然後做出取捨。
像是龍鷹與寬玉明明是死敵,卻不得不生出想幫他的念頭,突厥野心勃勃,一直是中土大患,卻與其中兩位武士結成好友,就更別說他與生俱來憐香惜玉之心了,花簡寧兒之死,作者寫得驚心動魄、在龍鷹的心情轉變上尤其深刻。
黃易對於這類型的「矛盾」似乎相當拿手,在《大唐雙龍傳》中,寇仲與徐子陵在各方勢力的角力中,敵我意識一再翻轉,《日月當空》原本比較單純,但現在總算有了這樣的轉折。
2014年2月7日 星期五
石田衣良《Pride 尊嚴:池袋西口公園10》
「池袋西口公園」系列的完結篇(雖然作者聲稱是暫時…),整體來說算是有個交代了。就小說型式來看,作者寫到了符合時勢潮流的手機與自行車,以地域觀點來看,也有池袋文化的「地下偶像」故事,至於讀者最關注的角色,石田衣良讓阿誠和崇仔都談了戀愛,而且最後都找到伴。
以自行車為主題的短篇中,揭露了G少年國王安藤崇偏愛肉肉可愛型的女孩的事實,這讓人聯想到2000播出的日劇版本,飾演崇仔是當年當紅的型男窪塜洋介,編劇卻在戲裡編給他一位女友,而且還由當年已經31歲的池津祥子來出演,不曉的作者的靈感是否源自於此,讓崇仔的審美觀設定得如此特殊。
只是到了最後一篇的〈尊嚴〉,崇仔的女友又回到傳統的美女模式,這個轉變就有點突兀了,雖然在時間軸上還算可以解釋得過去,但相臨的兩篇就有如此大的變化,還是有點說不過去。還有就是在前一部的《龍淚》中,阿誠的母親在末尾收養了一位中國女孩,在這部「完結篇」中完全沒交代,也是有點奇怪…
最後的〈尊嚴〉是整個系列作的(暫時)完結篇,故事是不錯,但整體來說還是不如先前像是〈太陽通內戰〉、〈G少年冬戰爭〉和〈龍淚〉等重要「戰役」,總覺得這個短篇的篇幅可以拉得長一些,一方面將事件說得更細、更精彩一些,另一方面,阿誠與阿玲的感情進展也能多延伸一些、不致於節奏快得有點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系列的第十部,作者依然掌握著一貫的風格,故事也獨特、好看,但整體來說,好像少了些什麼。
2014年2月2日 星期日
陽光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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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中午從海拔2610公尺的位置,
眺望遠方近四千公尺高的玉山主峰,
隔著層層疊疊的山線,陽光幻化成一道薄膜,
為大山灑上一片茫茫的金黃面紗。
每一次能夠看見主峰、東峰和北峰相連的畫面,
都是在這樣天高氣爽的日子裡,或許角度不太一樣,
但那種靜靜地佇立在那、遺世獨立的感覺都差不多。
有時想想,還好是這樣的高度,
才能挑個好天氣,在不太費力就可以到達的地方看見,
如果再高一點,或許峰頂就會被埋在叢山峻嶺中,
得再更辛苦一些才會出現在視線範圍之內。
可以如此遠望著的心情當然是蠻好的,
可能會有幸福的感覺,腦海中流動著某種正面能量,
有時也會將負面情緒排掉,讓內心世界變得更純粹。
但即使是在這樣的日子,
緜延的頂峰都不是那麼地清晰,
雖然明明知道這只是種大自然的現象,
被層層日照覆蓋著的山峰卻還看似被刷淡…
這樣說來,
陽光並非全然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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