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31日 星期二

你就是很牛逼的電台司令…



--






這陣子最high的,莫過於Radiohead的大舉侵台,以及《黑暗騎士:黎明昇起》(The Dark Knight Rises)的上映了。


Radiohead的票在一月開賣當天就被秒殺,早就覺悟了…
TDKR倒是在七月十九日的首播日,就看了IMAX的版本。


諾蘭(Christopher Nolan)的蝙蝠俠三部曲終於完結,一周內又復習了前兩部,整個人都還溺在這種人之本質的探索、破棄和尋回的循環之中,然後Radiohead來了,雖然只能看著新聞畫面過乾癮,但這種衝擊夠強烈了…在這樣的衝擊下,難免就聯想到諾蘭與Radiohead的交接點。




2006年,諾蘭拍了以魔術師為題材的《The Prestige》(台譯:頂尖對決),片尾曲〈Analyse〉就收錄在Radiohead主唱Thom Yorke唯一的個人專輯中。
http://www.youtube.com/watch?v=Af8YhWtycPs


一旦有了聯想,當腦中串起旋律的同時,便出現休傑克曼與克里斯汀貝爾的死鬥畫面、米高肯恩那張比起蝙蝠俠中的阿福更市儈的臉、甚至是有小鬍子的David Bowie…那種感覺是很神奇的,因為突然記起當時看這部電影和聽到這首歌的心情…




諾蘭的每部電影幾乎都是電影工業中的挑戰與革新。


背景在十九世紀末的《頂尖對決》,科學逐漸取代宗教成為主導人類社會的軸心,第二次工業革命期間,人心變化往往跟不上時代,兩位聰明的魔術師當然是例外的,但這些突變一旦跟著人性中的種種偏執(包括嫉妒、復仇、狂熱…)一同放射時,什麼都放大了,包括功成名就與欺騙陷害,魔術師們的臉也益加地扭曲。




Thom Yorke僅有的個人專輯《The Eraser》在2006年發行,用自己的名義就可以全心全意、毫無阻礙地大玩電音吧…


但是〈Analyse〉在整張專輯中卻是十分獨特的,鋼琴的間奏聲占有相當的份量,細細碎碎的電音跟著琴聲一串串地堆起來,絲毫不突兀的旋律在所有九首曲子中本來就是比較容易被接受的,再搭上Thom Yorke既神經質又性感的聲音,一切都變得如此神妙。




"It gets you down"
"It gets you down"


隱隱約約知道Thom Yorke想玩什麼…
好像也聽到了諾蘭透過電影想要說的話。






--






在我聽過為數不多的電音專輯中,《The Eraser》是個相當特殊的存在。


坦白說,剛開始聽的時候並不是十分順耳、甚至是有些不太能夠接受,直覺就是:你這傢伙是怎樣?跟大家一起時不敢玩得太過份,乾脆自己搞嗎…


最初,能夠適應的就只有Thom Yorke的聲音而已,就算是外行人都聽得出這張專輯用到真正樂器的部分實在少得可憐,而且剛聽到第一首〈The Eraser〉的最後,真不知道他在「嗚嗚」叫什麼…


但是多聽幾次,愈聽愈順耶~


記得剛聽Radiohead第二張專輯《The Bends》和第四張的《Kid A》的時候,感覺真像是不同樂團的作品,後來聽到《The Eraser》落差反倒沒這麼大了,這是因為我在21世紀才聽他們的歌,前面五、六專輯大約都在同一時期聽的,那時候還不是特別熟悉,後來當然就不太一樣了…


多聽幾次《The Eraser》,多少可以知道Thom Yorke的企圖心,只能說,這傢伙很任性,然後…很牛逼…




從第二首的〈Analyse〉到第三首的〈The Clock〉是我相當喜愛的段落,如果說〈Analyse〉有優美的旋律和種類豐富的樂音來襯底,那麼〈The Clock〉簡單的音符和強烈的節奏絕對是一種反差。


合成電音冷颯颯的,連Thom都要「嗯嗯嗯」地唉叫著,偏偏那個重節奏,每一拍都要讓人抖一下,超過癮的~




可是我又更愛這個用空心吉他現場演唱的〈The Clock〉…
http://www.youtube.com/watch?v=Z1nFB-R-_gI&feature=related


不覺得Thom的瘋狂彈奏很像在甩手嗎?
還有那個拚命地搖頭、點頭超級病態的…
低著頭的「嗯嗯嗯」好像變成了「吽吽吽」…


聽一次,爽一次。






--

東野圭吾《大概是最後的招呼》

很好,真是坦白,能夠老老實實地承認自己並非是個淡薄名利的人,不但在乎能不能得獎、書賣不賣,也喜歡自己的作品被拍成電影或電視劇,然後讓當紅的帥哥美女來演出,這位人氣作家毫不掩飾自己寫書想被很多人看見的心情,既真實又有趣。


我猜東野圭吾大概從來沒想過要讓自己成為一位國民作家,但要說他沒有像松本清張或宮部美幸那樣的影響力,卻又不盡然,這樣說來,他應該算是個庶民作家,在創作的時候不像許多文學作家那樣以單純自己為本,多少會考慮到讀者的想法和社會的訴求,甚至是兼顧娛樂性。


當然他也不是單純討好讀者,近年來在摸索出市場口味之後,的確很能守住自己的創作理念。社會派的部分,仍有不少出色的作品,近年來的作品更是透露了濃濃的人情味,即使是揭開社會的陰暗面,也會透過事件的關係人,甚至是偵探、警探本身,傳達人性溫暖的一面。


這樣的東野圭吾,是如何養成的?這本《大概是最後的招呼》雖然有些瑣瑣碎碎、嘮嘮叼叼的,但大概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他的作品往往有高度的娛樂性,但文字風格並不歡樂,就是因為能夠捉住讀者閱讀神經中最敏銳一端末梢,而他怎麼會有這種能力,這本半自傳中的點點滴滴和風趣幽默的文字,就會有答案了。


最後一個單元的〈作家的日常〉尤其讓人跌破眼鏡,日本文壇在他的筆下好像變得沒有想像中的僵化,不但有趣且活力十足,在歡樂中收尾,是閱讀的高度享受。

2012年7月25日 星期三

其後,與倖存者


--



我的生命中並沒有太多關於死亡的回憶與感受,
對於死亡的恐懼是有的,但並不足以讓生活變得滯礙難行。

生命的逝去,帶來感傷,也帶來緬懷,也變得永恆、與刻骨銘心。

但生命中的黑影,並不是只有死亡,
即使沒有死亡,人生還是會失去許多許多…
失去的,往往形成一道漩渦,將自己絞入無盡的深處。


這樣說來,L所面對的死亡衝擊,是可以讓人理解的。



--



讀賴香吟《其後》,幾次不忍卒睹,停了幾次,又重讀
幾次,一度還先跳去看看其他書本,但終究還是回過頭
來,繼續讀下去。

不是文字艱澀難懂,更不是讀來無趣,只是覺得沈重與
不忍,她既像是在讓自己流血、來蒸發掉身上所有穢氣
,也像是在止血、避免讓自己變得更加虛弱。


生命何其殘酷,即使人生被毀、自詡為倖存者,也只能
掙扎著、義無反顧地面對自我。

很佩服她的勇氣,儘管內心千瘡百孔,仍然一直在防止
傷口流膿、惡化,不管她在書裡提了再多次的芥川龍之
介、太宰治,或者是顧城、海子,卻總是抗拒著讓自己
走向和他們一樣的終結生命的道路。

而那個不管是叫做五月、還是叫做C、寫了《手記》也
寫了《遺書》、帶著她去影碟中心觀賞〈憂鬱貝蒂〉的
女子,不管過去、現在、未來,都已是她生命中的一部
分,但她何其不幸,無端地被捲入黑暗之中、被迫接受
那麼多負面的遺產。


或許她一直說顧城說太宰說芥川,就是一種提醒,提醒
自己、讓自己的靈台保留著一塊清明。在書中名為〈椅
子〉的札記裡,她寫到了張國榮、寫到了自殺身亡,讓
人著實捏了一把冷汗。她說張國榮的自死觸動了當年所
面對的死亡記憶…

我很冷靜,心底泛起一股孤獨哀傷,懷疑自己是否足
 以承受這哀傷而隱隱地想要逃開
。」

這個自死事件重新撞擊了她心中某塊看似癒合但其實還
在的傷痕,好像也讓她意識到傷害其實一直存在、只是
自己一直無視而已。


而在父親過去之後,她是這樣說的…

死亡勝利了。我哭個不停,將以前沒有哭出來的淚水
 ,放縱地一次流乾。同時,我們也和解了,死亡讓我
 看到它的面目,彷彿這麼長的爭戰,就是要教示我這
 頑劣份子,無論如何,它是註定要贏的
。」

一旦俯首稱臣於它的贏,最後一絲年少倨傲便已用盡
 ,它對我揮揮手,像趕開一個吵鬧的孩子:去吧,去
 玩你的吧
。」


嗯,去玩妳的吧。



--






*她說曾經以為這本書不會出現,即使倖存、即使還能寫,大概也會跳到下一個階段。既然這本書出現了,也只能儘量要求自己不要提到那個名字,同樣的原則,也適用在出版社的任何文宣上。我想這不是一種切割,她或許不想沾光、不想製造新的話題,但確實的訴求是:這本來就是寫她自己的書,只不過那自死的摯友早已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在這篇文章裡,也尊重她,不提那個名字。

2012年7月20日 星期五

北村薰《街燈》

北村薰系列作品中年代最近的「貝琪小姐系列」總算有了中譯本,四大系列作中只剩下「覆面作家系列」仍不見蹤影,希望國內出版社多加把勁啊。


雖然「貝琪小姐系列」也許是北村停筆不寫「春櫻亭圓紫系列」的關鍵,但這個背景在昭和年代初期的短篇集,的確在日常推理的基礎下,醞釀出一個獨特的味道,讀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全新感受。在那個神秘、多變且蓄勢待發的年代,作者溫柔地創造了女性司機貝琪小姐與千金大小姐花村英子這對組合,給這個光、暗交錯的時代中,帶來一種詭異的平衡感。


貝琪小姐不是本名,而是英子引用自英國小說家薩克萊作品《浮華世界》中的主角貝琪.夏普,取別宮的諧音而成。在那個社會階級嚴明的社會中,貝琪小姐雖然無所不能,但做為一介下人,當然也沒辦法如一般推理小說那般大發神威了,也只能透過英子、也就是小說中的「我」來解決事件。


但北村很聰明地沒有把「我」設定成一個笨蛋,「我」不只有一定解決事件和推論的能力,還能夠隨著一個個事件而學習、成長,這點在「春櫻亭圓紫系列」中的「我」就是這麼處理的了。在不知不覺中,北村也為讀著小說的「我」一點自信、一些成就感,而不是再教條式地灌輸那種以解決事件爽快度為主的讀書感受。


嚴格說起來,「貝琪小姐系列」應該會比「春櫻亭圓紫系列」的創作取材角度更加寬廣,市場接受度也會比較高。圓紫系列畢竟文學味極重,雖然仍屬大眾小說的範疇,但真正有耐心針對文學典故、逸事和釋義來解謎的讀者仍是有限,文學定義又有一定的框架,要從中找出線索來並不容易,能夠寫出兩本長篇和三本短篇集,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貝琪小姐系列」最大的障礙是時代,雖然昭和初期還不算太遠,歷史線索多,又是個風起雲湧的年頭,只要多下功夫準備,掌握正確資訊應該不成問題,但這個年代在現代作家中所完成的作品並不多,要創作出所謂的日常推理,風格上的掌握應該是十分困難的。


但是從第一部《街燈》的三個短篇中,可以看出北村應該是有捉到那種"感覺"的,三個故事看起來都是處理一些"小事",但透過時代的折射鏡,感受到的閱讀樂趣、收穫就變得放大許多了。

2012年7月16日 星期一

過去是現在、現在是過去的情書


--


前陣子國內的新經典出版社總算出了岩井俊二《情書》原著小說的中譯本,在小說還翻不到一半的時候,決定來複習一下這部影響深遠的經典愛情電影。













大約是讀到渡邊博子與藤井樹開始通信時,才把收藏多年的DVD塞到播放機裡的,深夜看完片子,隔天再把小說讀完,深深覺得好電影絕不會因為時光流逝而退色。

記得《情書》是在日本上映後的一年才在台灣播出的,詳細時間不太記得了,查了資料才知道是1996年,但當年並未買票進戲院,而是幾年後直接看DVD。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覺得這是一部最平凡的愛情電影,卻也是一部最深刻的愛情電影,愛情無需刻意製造憧憬,也不必有什麼曲折離奇的情節,只需要發自內心的感受…

無論是心酸、甜蜜,或是感傷、開心,都是如此…

《情書》不是神話,只是為我們畫上一道搆得著的愛情邊界,在我們身邊過多雜質的愛情生活中,或許是理想世界的伊甸園,但總覺得這就是個可以在內心深處落地生根的單純故事。


記得岩井曾在訪談中提到了回憶將人的過去與現在牽連在一起的概念,因為人們不時有回憶的動作,因而觸動了過去與現在的關係,進而改變現在、甚至是未來的自己。

但我覺得在《情書》中看得到的是「現在是過去、過去是現在」。


博子一直處在過去之中,她希望藉由一封寄往天國的信,來為過去的自己與逝去的藤井樹,做一次真正的告別,沒想到卻意外地收到與己故男友同名同姓女生的回信,反而讓現在、過去的界線,變得更加模糊不清。

透過書信往來,博子檢視男友生前的青春軌跡,努力地在現在尋找藤井樹活過的痕跡,但終究是勇敢地與過去進行切割。


在書信的另一側…

仍在現實世界中的藤井樹卻逐漸拾回那段遺忘了的苦澀歲月,以現在成長後的心情來看看過去那個對愛情似懂非懂的自己,已經分開的過去與現在,就這麼一步一步地搭上線…


過去與現在,在主觀的判斷上,應該是不可以糾纏不清的,但是藤井樹回憶起昔日同名同姓同班同學的感覺是如此美好,博子這種一直把過去當做現在的樣子,又是許多人樂此不疲的。

這樣說來,我們真得非得把過去、現在分得那麼清清楚楚嗎?



--















如果《情書.》只有小說,很難想像會成為如此深植人心的作品。

藝術創作就是如此玄妙的東西。明明小說與電影的所有劇情段落和節奏幾乎都是重疊的,小說甚至還是比電影更早完成,而且該提到的事沒有一件是漏的。

可小說的味道就是沒有電影那般濃郁…
不是說改編自小說的電影都沒有原著來得深刻嗎…

但閱讀這本1995年以來首度在台上市的小說,多少還是足夠填補那些快要被遺忘的回憶…

至少讓我想起最愛的一個段落…不是博子對著遠方的山峰不斷喊著「你好嗎?」、「我很好!」,也不是博子與藤井樹一封封信件所勾勒出種種失去的記憶,而是末尾中,藤井樹將學妹帶來的借書卡翻到背面時、看到自己昔日素描圖像的表情。


小說最後提到藤井樹發現學妹們津津有味地偷看她的表情時是這麼寫的:我一邊故作鎮定,一邊想把卡片放進口袋裡。但不巧的是,這件我喜歡的背心裙上竟然沒有任何口袋。」

好可愛。



--



2012年7月14日 星期六

岩井俊二《情書》

小說是創作的原點,然後才有電影,如果未曾看過電影,甩開既定印象,感覺也許會更深刻些,只可惜電影早早就深植心中,讀小說總是會覺得少了一點什麼味道的樣子。


既然都是同樣的創作者,電影當然是尊重原著的,而且小說和電影幾乎是所有劇情段落和順序都是重疊的,看過電影之後再讀小說,也算是在「溫習」了,只是在讀小說時,會有一種在讀劇本書的錯覺,書中的對話、場景的描寫,像極了電影的流動節奏,也許岩井俊二在一開始寫書的時候,目的就是在拍電影吧。


大多數改編自小說的電影,都很難比原著來得深刻,但在《情書》卻是恰恰相反,我想這跟先看後看並沒有太直接的關係,而是整個表現方式。以末尾渡邊博子對著遠方的山峰重覆地大喊著「你好嗎?」、「我很好!」的段落來看,電影表現得盪氣迴腸,但小說也只是敘述這個動作而已,少了博子的內心感受。


但既然電影是如此出色、那麼感動人心,原著當然還是好看。博子與藤井樹的書信往來,在談到已逝的藤井樹的種種,不只是勾起過去的種種回憶,也檢視著自己走過的路、和當下的心情,這作品最精華的部分,全在這些書信中。


最喜歡小說的最後,感覺特別貼心,「我一邊故作鎮定,一邊想把卡片放進口袋裡。但不巧的是,這件我喜歡的背心裙上竟然沒有任何口袋。」

2012年7月12日 星期四

東野圭吾《真夏方程式》

這個故事其實還蠻多缺點的,但一開始還是先別說好了,免得一下子就雷到別人。


湯川學系列(偵探伽利略系列)的前兩個長篇,一是獻身,一是救贖。數學家石神所詮釋的是真正的獻身,為愛獻身可以不顧自己,為了拯救一對母女,他可以想出最簡單、也最天才的詭計,而且就只是以一個「捨已」做為前提。綾音的救贖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救贖,她只是希望自己所愛的人能依著自己所想要的愛的形式,一旦做不到就只能走上毀滅一途,這不是救贖,而是一種自我滿足,綾音最愛的其實是自己。


第三個長篇《真夏的方程式》,有獻身、也有救贖。為了讓自己所愛的人得到幸福、為了讓自己這世上唯一牽絆的人在往後人生中能過得更順遂,他可以獻身、犧牲掉自己未來漫長的歲月,獨自在黑暗中漫步;為了彌補自己所犯的過錯、為了告慰因自己而陷入不義的另一個人,她可以將自己的人生方向做了一百八十度的轉折,走向另外一條不同的道路,祈求心靈上的救贖。


書名看起來很陽光,但故事讀起來並不輕鬆,前段的鋪陳讀起來很順,但是當一步步地接近真相時,一層層的沈重氣氛卻一直壓著閱讀者的心,等到最後,答案揭曉,然後事件再做了最後一個翻轉時,沈重的枷鎖或許可以解開,但真相所造成的強烈衝擊,肯定是免不了的。


湯川一反常態地主動接受草薙和內海的委託,而且積極主動地調查事件真相,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東野圭吾在這個事件中對於偵探角色的心態轉換,處理得相當好。一向非理性地討厭小孩的湯川(作者自己說的…),何以主動去接觸一位暑假到海邊休假的少年?而且全心全意地誘導出他對於科學上的興趣…沒想到竟會是因為這樣的理由。


為了避免某個人的人生嚴重地被扭曲。


在拼上最後一塊拼圖時,湯川的心情就不難理解了,細細咀嚼最後他在最後對少年說的話:「這次的事,到你能夠找出答案的那天為止,我會和你繼續抱著同樣的問題,繼續煩惱下去。千萬不要忘記,你不是孤單的一個人。」物理學家最溫暖的一面,盡展無遺,科學其實也可以是很人性的。


寫到現在,似乎沒出現什麼嚴重的雷,所以缺點部分還是少說為妙好了。唯一不吐不快的是,某個人做為處理屍體幫兇的動機,實在是太過於薄弱了吧…



2012年7月10日 星期二

酒徒《盛唐煙雲 卷四 天淨沙》

轉眼之間,王洵已經從當年的公子哥,變身成一位在西域塞外獨當一面的無敵都督了。從李旭、程名振到王洵,感覺上都是一下子變得好厲害,成長速度快得驚人,我不確定這算不算是整個「隋唐三部曲」的缺點,但讀起來倒是都沒有太明顯的「卡卡」的感覺。


王洵出西域時,安史之亂尚未發生,整個卷四都還是在包裝著大唐盛世印象的背景中進行,遠在異鄉的少年軍團,感受不到關內戰亂前夕山雨欲來的氣氛,但面臨的卻是一個更加險惡的環境,夾在大唐與大食兩大帝國之間的西域諸侯,個個如狼似虎,在沒有任何強援之下,王洵出頭靠的是實力、也是運氣,能夠在短短時間內磨出應付這種亂局,還是得歸於主角過人的天分和他必須所承受的宿命,這三部曲,作者一向是這麼處理的,讀者也都習慣了。


但在卷四,酒徒還是給了讀者許多新養分,他一向擅長的戰役描寫,在這一部中得到充分的發揮,疑兵佈陣拿下拓支城、雪夜奇襲俱戰提城,再以鐵門關為餌、大破大食東征軍,每一場戰役都是驚心動魄、讓人看得血脈賁張,在西域獨有的環境之下,戰場風景和作戰模式都與前兩部有著相當大的差異,作戰必須更精於計算、考慮得更多,王洵發揮了謀定後動的本色,完全融入環境。


而王洵所面臨人性的考驗,也比李旭和程名振的遭遇更加兇狠,聯合西域諸侯,為大唐討回怛羅斯戰役所失去的優勢,但習慣掠食城池的西域諸侯,卻也給王洵帶來相當大的衝擊,攻下拓支和俱戰提兩座城池之後,他非但無法完全避免屠城,為了戰略上的考量,甚至還得忍痛默許一部分的掠奪行為,一將功成萬古朽,在異地裡開彊拓土,也煎熬著少年的慈悲之心。


卷四是個有血有肉、有大場面和內心掙扎的段落,在所有「隋唐三部曲」中是極為精彩好看的一冊,卷五將從安史之亂的爆發展開,王洵也將面臨最險惡的新局面,就看看他如何從大唐的落日餘暉中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了。

2012年7月8日 星期日

陌生的陌生人


--



hello stranger是電影《Closer》的第一句台詞。

當娜塔莉波曼在街角出車禍、被擦撞倒在地上,
轉頭看見裘德洛的時候,開口就說了這兩個字。














哈囉,陌生人!

這也許是最輕鬆自在、最無負擔的一句話,
卻也可能是一切麻煩的開端。

stranger與closer是兩個反義字,
但是從stranger變成closer,
常常就發生在一瞬間。

愛情,不…應該說人世間一切的緣份,
好像都是那麼的簡單又殘酷,
卻又發生得如此理所當然。

從陌生到熟悉,再從熟悉到疏遠,
我們真得能一直重覆地重新開始嗎?



--



7月3日是The Doors主唱Jim Morrison的41周年忌日。

Jim Morrison是個天生的詩人,他利用酒、利用藥物、利用自己所有一切天賦,
也利用對於死亡、黑暗面的探索,來衝擊出那些顛覆世間常理的詩篇。



比起那傳世最廣的〈Light my Fire〉,我更愛〈People are Strange〉,
這首歌處處透露著精神面的疏離、以及自我價值觀的反射,
對照著他對心靈自由的追求與不擇手段探索生命的行徑,
意外地有種默認的平衡感。

雖然旋律沒有〈Light my Fire〉那麼熱血,
歌詞也沒有〈The End〉如此離經叛道,

但既簡單好理解、又複雜難懂。



People are strange when you're a stranger
Faces look ugly when you're alone
Women seem wicked when you're unwanted
Streets are uneven when you're down


When you're strange
Faces come out of the rain
When you're strange
No one remembers your name
When you're strange
When you're strange
When you're strange




當你~~
是個陌生人的時候、
孤獨的時候、
不被需要的時候、
情緒低落的時候…

你的世界改變了嗎?



http://www.youtube.com/watch?v=ZRAr354usf8&feature=related



--



哈囉,陌生人
當你想起我的時候,別急著把我的影子從心頭移開

哈囉,陌生人
當你看到我的時候,請默默地目送著我的背影離去

哈囉,陌生人
即使你依然記得我,就當是另一個陌生的陌生人吧




--




2012年7月6日 星期五

柳廣司《D關機1》

間諜小說最困難的地方是很難做到「寫實」,即便真有人將現實世界中的諜報生態寫出來,讀者也無從判斷真假。關於這點,柳廣司很聰明,乾脆直接將原本間諜小說的框架打掉,自己重新設定一個既念,在一些基本原則下,由這個既念來創作幾個間諜小故事。


間諜是否真如小說中的那麼神通廣大?做為一般人的我們應該很難斷定吧,但可以確定的是,間諜的養成應該是不容易的,除了專業技能之外,還要能洞悉人性、了解局勢,要具備很多一般人所有的特質,但這些特質又不能太過於外露,免得曝露行蹤。


D機關出身的間諜,大多有接近完美的專業素養,精彩好看的故事,好像在說明這些人有多厲害,五個短篇讀完,難免會產生一些疑慮:真得有那麼厲害嗎?如果日本的間諜那麼厲害,其他國家還混得下去嗎?但反過來想,我們看到的都是成功案例(〈魯賓遜〉與〈XX〉這兩個短篇雖然有些失敗的感覺,但故事的焦點並不在於成功或失敗),如果D機關是確實存在的組織,應該也是會有不少失敗的案例。


如果不是這麼在意真真假假,這五個短篇讀起會有相當高的閱讀樂趣。第一個短篇提到了間諜的養成,第二、三篇則是諜報戰中的冒險故事,最後兩篇的〈魔都〉和〈XX〉就成了推理的解謎故事了,尤其中〈XX〉,從案發現場的敘述中就可以看到線索,完全可以因此而推論出真兇。


不過,作者在〈XX〉中,還是給了間諜一個不同的定義。事實上,這五個短篇中間諜形象,都有相當的差異,故事主角(不一定是間諜)的心境變化著墨不少,好看的故事並非只有華麗的框架,讀完之後猶有餘味。


比較遺憾的是,不曉得翻譯還是編輯的問題,書中的字句有不少錯誤,偶而還會有某個段落讀起來不太通順的狀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