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27日 星期四
還不了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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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導說,王晶文如果繼續當演員,應該會有很不錯的成績,但是他想做自己,不想扮演別人設定好的角色,那也很好,我很高興他能走出自己的一條路。
楊渡說:「如果已經焚燬的香格里拉能夠在另一個世界裡重現,我相信晶文會很開心地重遊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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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事情發生的那個夜裡,我待在台南,看完午夜場的《藥命俱樂部》,走出戲院,開了手機上的臉書…
一個月過去,看了同業、好友們一篇篇懷念他的訊息、文章,我始終無法動筆寫下一字一句,很奇怪啊,腦袋裡那麼多想法、那麼多畫面,平常的我明明是個有什麼想法或者想寫什麼時就會忍不住一口氣寫完的人。
或許是因為真得太悲傷了。
每次去想他的事,感覺就像把過去的記憶板塊,一塊塊拆掉似的,明明那些畫面是一直存在的,有些還因為這件事變得特別鮮明,卻一直有種回憶、往事都要逐漸流掉的錯覺,眼框溫度一下子飆高…還以為那個深夜裡,眼淚已經流乾。
一直到他的最後一次派對裡,當陳慶國上台講話的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因為我們失去的不只是這個人,還有過去那段時間裡,與他有關的種種。這種狀況分明就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但每次都還是困在五里霧中、等待清醒…
於是我想到李瑞麟老師,想到自己過去那段離開媒體圈的日子裡,向他探詢陳友彬教練告別式的事…
也會想到以前還在自由時報、職棒出差還在一次出兩位文字到一地比賽而且一出常常就是一整周的時候的事。
那時候職棒記者作息頗為頹廢,每次一到中午,我們還在睡夢中,剛剛發完晚報稿子的他總會來按我們房間的電鈴,門一開就喊著:「喝咖啡!喝咖啡!」
當時只要一出差我都會帶著一大包磨好的咖啡豆、濾杯和濾紙,可是在高雄住的白金漢大飯店要取得剛煮開的水不太容易,忘了是房間沒有煮水機還是水不夠熱的樣子,有一陣子還蠻困擾的。記得某一天的下午一點多吧,他又跑來說要煮咖啡,我就說不知該如何去煮開水,只見他舉起手來,把鋼杯和電湯匙遞過來,我說:「好大膽啊!在飯店裡用電湯匙。」他說:「管他的,喝咖啡比較重要。」
回憶就像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來,雖然知道很多事永遠不會忘記,但下意識總會覺得有些說不定就這麼樣地就流掉了…
結束那個台南差的隔天到靈堂看他,碰到幾位聯晚的同業,我說:「昨晚有夢到王晶文,而且還夢他有個蠻大的兒子,真奇怪,可是我忘了是什麼情節了。」黃麗華就說:「王晶文怎麼會有兒子?不過如果他在外頭偷生一個我們也不知道啦。」
我想我應該會常常想起這個人,會常想到還欠一杯、卻永遠無法還了的咖啡,但我大概不太會去刻意寫他,因為真得還挺悲傷的,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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