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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山的記憶,這些年都集中在春節假期,說得精細一點,幾乎都在除夕下午到大年初一這兩天,前年在東埔溫泉守歲、初一一大早就上玉山公園入口處的塔塔加,去年除夕待在奮起湖附近的民宿,隔天醒來,在清冷明媚的天空下登上大凍山。
今年又回到東埔,只可惜這一回大概是幾年來比較無趣的一次,除夕傍晚山上下了一陣雨,長輩們擔心夜裡走山路會有點危險,希望入夜前就能待在民宿,只好忍痛取消了泡湯行程…
初一也是因為有雨,一早登高的慣例竟也沒了,早上母親也不叫醒我,睜開眼發現已過了八點半,用完早餐,跟主人閒聊一陣子,逕自驅車下山。
今年的春節,山上的雨勢反而沒有平地來得大,事實上不下雨的時候還比較多,只是濕氣還是蠻重的。
起床後山霧瀰漫,倒是今年冬天沒有去年那麼冷,雖然早上空氣涼涼的,感覺倒還蠻舒服,深呼吸一口氣,整個人精神都來了。
這一年的頭一天雖然沒有往年那麼精彩,卻也有意外的收穫,除夕傍晚趁著天色未暗,在民宿旁邊的果園稍微逛了一下,白白的一片就混著兩種不同的花,不仔細看還很難分得清楚,梅樹比較好認,五瓣的花朵造型小時候就在課本上看過,李花長得就比較有個性了,都是好幾朵長在一起變成一串。
在一大片的白花林中,偶而會穿插著一整株粉紅的櫻樹,這時間,山櫻花才剛剛出來吧,還只能偷偷搶一下版面,晚餐後溜到外頭,路燈下的夜櫻,有種莫名的神秘美感。
大概是因為今年春節來得特別早,意外地趕上梅花和櫻花交錯的季節,感覺就像三年前在馬拉邦山看到還沒開花的桃樹去搶李花的地盤一樣,既突兀、又覺得十分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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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大年初一在阿里山國家公園入口處的隙頂,就在茶山觀霧景點邊,發現一束向天空開的桃花。
去年的冬天很冷,但初一上午的天空很藍、陽光很溫暖,雖然溫度很低,但冷風吹來,花瓣也只是稍微抖了一下。
很喜歡這樣的生命力,這些年來拍到的花,最喜歡這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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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以後,春節假期幾乎都是從大年初二往前推六、七天,在大年初三收假,唯一例外的是2009年,完整休到大年初四。
那年的初三,中午先在東勢用餐…
忍不住要來推薦一下這家山東餃子館…
清湯掛麵的陽春麵、切成絲的豆干、口感特別Q的水餃,不能再說下去了,反正應該不少人去吃過,這家老店在網路上還蠻有名的。
午後從東勢走台三線,過了卓蘭,來到馬拉邦山,入山後霧氣籠罩下來,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二月竟然看得到楓葉,而且還掛在山壁上…
這時間最多的還是李花,簡直是這裡的山大王,過不了多久,陽光從雲海彼端偷偷地鑽出來,灑在李花樹上,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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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出差到東京時,曾經到上野公園,想看看櫻花,只可惜季節未到,一整排的櫻樹,都只有幾株開得比較好看。
印象最深的櫻花,除了上世紀的京都,就是前年的塔塔加了,海拔超過2500公尺,很冷,但天氣很好,天空中沒有幾片雲,山道旁邊一排排的櫻樹,一點都不刺眼的粉紅色,特別溫暖。
既然到塔塔加,當然不會忘了在夫妻樹停留,兩棵樹依偎在一起,這天空有多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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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月31日 星期二
吉田修一《公園生活》
坐在公園長椅上、喝著咖啡的機會並不多,倒是常常坐在咖啡廳裡,或者看書、或是聽音樂、文章,不然就是偷偷觀察室內、室外的人們。雖然公園長椅和咖啡屋裡坐椅上所看到的景致是不一樣的,但看到些什麼到底還是以人為本,即使是同一個風景,在你我看來多少是會有些不同的。
日比谷公園裡,公園男與星巴女的視角就不一樣了,男子「喜歡坐在長椅上,鬆開領帶,閉上眼睛,深呼吸,突然睜開眼,享受一時眩暈的快感。」女子「喜歡外帶咖啡,爬上日比谷公園的小山休息,並且觀察池邊長椅上男子奇特的行徑。」
一個是放開,一個是觀察,對某些人來說,公園是休息的地方,但公園其實也可以是體驗另一種生活的場所,公園男與星巴女在意外的場合下湊在一起,就像是有不同生活觀的兩個人的接合,這種例子比比皆是,但一般來說,我們好像很少去認真思考這種再自然不過的人際關係。
〈公園生活〉說的不是那種男女邂逅的愛情故事,也不是要說什麼大道理,其實只是說一些都會男女的微妙心理,這種心理感受是不穩定的,但似乎變化又不大,故事應該要有什麼突破性的發展,但倒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故事看起來平平無奇,但人生本來不太容易出現大事,我們一般的生活就是按照這樣的模式在進行的。
這個時代就如此吧,或許就是所謂的現代感,這個故事很精彩地說出人心的微妙感,看完這本書,或許可以咀嚼一下自己平常的生活步調,看看有什麼可以做些不同改變的部分。星巴女在最後說:「好……,我決定了。」她決定了什麼事不知道,但你確實可以感覺到,她跟一開始已經有一點點不同了。
日比谷公園裡,公園男與星巴女的視角就不一樣了,男子「喜歡坐在長椅上,鬆開領帶,閉上眼睛,深呼吸,突然睜開眼,享受一時眩暈的快感。」女子「喜歡外帶咖啡,爬上日比谷公園的小山休息,並且觀察池邊長椅上男子奇特的行徑。」
一個是放開,一個是觀察,對某些人來說,公園是休息的地方,但公園其實也可以是體驗另一種生活的場所,公園男與星巴女在意外的場合下湊在一起,就像是有不同生活觀的兩個人的接合,這種例子比比皆是,但一般來說,我們好像很少去認真思考這種再自然不過的人際關係。
〈公園生活〉說的不是那種男女邂逅的愛情故事,也不是要說什麼大道理,其實只是說一些都會男女的微妙心理,這種心理感受是不穩定的,但似乎變化又不大,故事應該要有什麼突破性的發展,但倒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故事看起來平平無奇,但人生本來不太容易出現大事,我們一般的生活就是按照這樣的模式在進行的。
這個時代就如此吧,或許就是所謂的現代感,這個故事很精彩地說出人心的微妙感,看完這本書,或許可以咀嚼一下自己平常的生活步調,看看有什麼可以做些不同改變的部分。星巴女在最後說:「好……,我決定了。」她決定了什麼事不知道,但你確實可以感覺到,她跟一開始已經有一點點不同了。
2012年1月28日 星期六
S.J.華森《別相信任何人》
這是一本娛樂性十足的小說,女主角每天重新洗牌的記憶,藉由日記的累積,將那些遺失的過去不斷地拼湊起來,卻在愈來愈接近真相時,發現自己所記下來的事與不時竄出來的記憶片斷產生衝突,最後的真相果然與自己原先所設想的完全不同。
結局並不讓人意外,但作者將氣氛掌握得好,說故事的功力不俗,可以輕易地揪住讀者的心,翻譯與編輯也處理的不錯,增加了不少閱讀上的便利性,這些大概都是能夠在台灣大賣的原因吧。
女生心理的描敘尤其細緻,這對一位剛出道的男性作家來說,特別不容易。一個意識還停留在二十幾歲的女人,醒來卻發現突然發自己已經過了更年期,這憑空消失的二十多年歲月,造成心理恐慌是可以想像的,身邊多又了一位自稱為自己丈夫的陌生男子,很難想像她在這種無助的狀態下,對於男子的倚賴和懷疑,那一種成分占得比較重。
因為新的記憶和許多舊的回憶在每天醒來都會消失,她所知道的事全都在無知的狀態下就灌輸在新的印象中,但這些事全都來自別人,包括一個自稱為丈夫的男人、以及秘密地為她治療的醫生,並不是自己印象中所經歷過的,既有不信賴感、但好像又不得去相信這唯一的答案,包括出車禍、兒子死亡、還有種種與丈夫相處的細節。
作者在堆疊這些每天相似的情節方面,處理得很不錯,主角的心理狀態在每天醒來都是一樣的,但每天的事件發展和心情都有一些變化,對於釀成自己失憶事件的懷疑、以及得知有個兒子但卻已經身故的悲痛,描寫得都頗為深刻。
優點說完了,輪到缺點吧。其實還不少…
脫離現實還是一個無法擺脫的罩門,主角每天寫日記,大部分的篇幅都蠻長的,剛開始或許還好,累積了一定的份量之後,每天失憶的她等於必須重新閱讀自己所不知道的回憶錄,而且在讀這些文字時一定會有相當程度的情緒起伏,勢必得花不少時間。
寫日記的時候,她幾乎是天天鉅細靡遺地交待一天所發生的事和心情轉變,即便她原本就是作家,文字功力不俗,但要把故事說得那麼清楚,在短時間內是很難辦到的。
也就是說,先讀日記來補完自己遺漏的記憶,再根據這些記憶來記錄新的記憶…嗯,只能說,人類並不是那種能夠輕易將情緒與回憶切割清楚的動物,這種事應該辦不到吧…
但話說回來,寫小說嘛,好看就好,至少娛樂性很高,閱讀的時刻開心就好。這個故事,如果不拍成電影就可惜了。
2012年1月26日 星期四
不插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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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是一年一度的家族聚會,每年的這一天,
一家人都會跟著母親一起回到台中東勢的娘家,
這習慣在外婆和外公過世多年後,依然沒有改變。
改變的只有回娘家的人數,往年都是母親加我們兄妹三人,
後來妹妹結婚了,初二都還在花蓮的夫家,少了一個人,
這一次弟弟帶著新婚夫人回東勢老家,又變回四個人。
今年的午餐聚會改在表哥家裡辦桌,浩浩盪盪地開了五桌,
每年的這個時候,總是會感受到家族情感的強烈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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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初二,一大早不到十點就出發,比往年大約早了一個小時,
母親想在中午家族用餐前,先拜訪從洛杉磯返台的老朋友林叔叔。
林叔叔的老家就在東勢興隆里的校栗埔,
從東蘭路旁邊一條僅容得下一台休旅車的小路下去,
來到一個被果園包圍著的四合院住宅區,裡頭住的都是同一個家族,
移民洛杉磯多年的林叔叔在老家還保有兩間房子。
這裡說的房子是環繞在一個中庭四周的其中兩間,
中庭被所有房子圍成長方形,雖不透天、但透光。
有趣的是,林叔家沒有電,房子長期沒人住,電早就被停掉,
他說:「這次回來選舉,順便在家裡過年,28號就要回美國,
時間不長,就不特別去復電了。」
為了應付沒有供電的生活,林叔從美國帶回來一些攜帶式的電燈、電源,
還有簡單的太陽能電源,他說:「準備這些很容易,COSCO就有在賣。」
這些電的用途並不多,主要用在夜裡的燈、手機充電,
用手提音響聽電台和CD也沒問題,他說:「想看電視也是可以的。」
但比起一般人,這種生活簡單得多了,
即使是社會上大多數的老人,對電源的倚賴程度,都要高得多。
林叔和夫人一起返台,兒女和孫子都留在美國,
在老家的時間都在跟親朋好友聚會,沒其他特別想做的事,
他說的幾句話讓我覺得感慨挺深的,也有點覺得不好意思。
之前在美國,每天起床或回家總是會開電腦上網,
不然就是打開電視,看看球賽或是其他節目,
現在回到這裡,這些事沒得做,但很快就習慣了,
沒有了這些其實也都還好,生活就過得自然一點。
如果是我,有辦法不用電腦、不上網、不看電視嗎?
辦不到吧…
電視或許可以不看,但電腦絕不可能不用,
光是文書處理就很難以其他方式來取代了,
生活中還有太多事必須藉由上網才辦得到,
即使扣掉工作,倚賴電腦的比重還是很高。
而且我的耗電量還蠻高的。
--
離開林叔的家,弟弟的車往市區開,左側在四合院區後方不遠有一座山,
突然覺得很熟悉,卻又說不出什麼,母親說:「這是吊神山,還記得嗎?」
喔,對!就是吊神山…
弟弟說他不記得了,我的印象卻相當深刻。
記得國小不知道幾年級時的某一次遠足,就到過吊神山,
但應該只到半山腰而已,學校不可能讓小朋友爬到山頂,
海拔有594公尺,其實已經蠻高了。
東勢雖然是典型的山城,也是中橫的起點,郊區還有大雪山林務管理局,
但吊神山還是鎮內第一高峰,小時候好像曾經從長輩那邊聽過一些傳說,
小學時,同學和老師的對話中不時都會聽到吊神山如何如何…
這座山還挺神勇的,釀成921大地震的車籠埔斷層剛好通過半山腰,
但地震發生時,側面雖然出現大片崩塌,山頂的形況並沒有產生變化。
上網查詢資料的時候發現,吊神山也是卓蘭鎮的神山,
日據時代,漢人就是從東勢越過山道,在卓蘭落地生根。
離開不插電的四合院,見到兒時記憶中的神山,
在歡樂熱鬧的年節中,有種十分奇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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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月25日 星期三
三浦紫苑《哪啊哪啊神去村》
這是一本台灣人看了會很有感覺的書。
台灣的地勢是由平原包覆著山林,從平地的每個角落要到山上去,最多不過二、二個小時,大部分的台灣人或多或山都會有關於山林的記憶,即使待在城市的你正為著生活汲汲營營地奔走,但在小時候、或者是在休假活動中,應該也都體驗過山林之美吧。
「到山上去吧!」每一次這麼說,我們總是把山當做是心靈休息的場所,但總是不會想到有關於山的另一面,尤其是在這塊土地上生活之不易。電影《賽德克.巴萊》中的祖靈就來自山上,原住民文化全都與山有關,對我們來說,每一座山都是神山,可以讓心靈休息,也應該要去敬畏祂。
這本書大概就有這樣的作用,讓人了解山林生活之不易、對山的敬畏、對神山之不可侵犯,但只要對山保持著一顆純淨的心,山林之美就可以洗滌心靈。山上的居民之所以善良,或許不是因為與外界的花花世界接觸得少,而是長久生活在山中,自然而然變得單純,神去村的與喜就是這樣,雖然故事裡的他也會去都市裡的酒店玩樂,但總是不失本性。
不過,故事真正好看的原因在於對山之神秘感的描寫,包括神隱、神明的存在和四季裡不同的變化,主角平野勇氣就是被這樣的神秘感給征服而沈醉在山林之間。故事尾聲的祭典中,勇氣與神去村的男人一起搭上千年衫樹從修羅滑道「溜」下山,驚險刺激卻十分有趣,平淡的故事在最後總算也進入高潮。
想要搶救小狗阿鋸的勇氣差點送掉一條小命,卻被疑似大山神祗兩個女兒的兩道不明飛行物體所拯救,果然很有宮崎駿卡通的感覺。
2012年1月21日 星期六
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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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在東京發生的兩名台灣女留學生被殺害事件,
讓我聯想到吉田修一的小說《惡人》。
其實沒什麼根據,就只是直覺而已,這不代表案件與小說情節相似,
事實上幾乎所有細節都是不一樣的,要說相同的部分,
大概就是人心的疏離及其所造成的疑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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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人》的主角是一位從小被母親拋棄、由外婆養大的青年工人,
生長環境造成他自卑且孤僻的個性,長大後要養家、還要照顧生病的外公,
生活忙碌,沒有戀人、也沒有朋友,從來都不知如何享受生活。
母親的離去讓他不知幸福為何物,只能透過自己所知的方式來尋找,
但不管網路交友、援交、還是色情按摩,都只會讓他覺得更加孤獨,
終於在一個漆黑的夜裡,在山路中誤殺了一位援交女子。
差不多在同一個時間裡,青年與一位同樣過著單調生活的女子透過網路搭上線,
兩個孤獨的靈魂很快地墮入情網,青年這才說:「如果能早點相遇那該有多好。」
幸福竟然就這麼突然來了,但太晚了,時間不對了,還能夠停留多久?
真愛讓青年不甘如此束手就擒,決定走上逃亡之路,
以為尋得真愛的女子,竟也隨著他四處奔走,
兩人享受了一段緊張又甜蜜的幸福時光。
但這樣的幸福,終究也只會是短暫的,
即使這或許也算是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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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說中的真相脈絡分明、真實事件的答案卻仍然混沌不清,
但圍繞在兇手的疑問句和驚嘆號,總是會將現實與虛擬串在一塊。
《惡人》裡的青年,是真正的「惡人」嗎?
除了誤殺一名女子之外,他所犯的法最多也只是援交或色情按摩的部分,
從來也沒有害過人,而且一個人無怨無悔地扛起家計,還喜歡幫助人。
「追求幸福,有錯嗎?」青年這麼說…
但你能大大方方地跟他說「你的想法沒有錯,只是方法錯了」嗎?
青年殺了人,還逃亡了,在媒體的渲染了,他成了凶狠的惡人,
還拐帶了一名無辜女子上路,這是世俗所認知的「真相」,
但正在閱讀這本書或看這部電影的你,一定會猛搖頭的,
至少你會認為他並不是那麼的罪大惡極。
我們所知道的善惡,界限竟是如此地薄弱,
真正心存惡意、不明是非的人,卻仍在高調地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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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發生的悲劇,在兇嫌張志揚引頸自刎之下宣告終結…(?)
這不是小說,無法得知真相,即使是日本警方要釐清事實也幾乎不可能了。
這個案子留下了重重謎團…
到底是不是情殺事件?
為什麼兩位女子身上都有二十幾處刀傷?
是什麼原因讓兇手如此瘋狂地砍人?
這個案件是否有共犯?
又或者案件背後另有玄機?
最基本的犯案動機是什麼?
兇嫌張志揚的心理糾結,也有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地方…
為什麼在逃亡期間還去參加偶像團體SKE48的歌迷活動?
為什麼參加歌迷活動要用本名來登記?
遭逮捕後對警方說沒想要殺人,只是要偷東西,對兩位死者感到抱歉是什麼原因?
那來的這麼大決心用水果刀割斷自己的喉嚨?
這些疑問大概都只能隨著張志揚的死而石沈大海了,
而他的身分也只會是「嫌疑犯」、「兇嫌」,而不是「兇手」。
記得某位死者的阿姨說得好:「他自殺,反而給我們帶來更大的傷害。」
阿姨是因為自己的悲痛,但兇嫌的舉動帶來的是所有關係人的傷痛,
真相無法解除,悲傷或許就永遠無法找到出口,
兇嫌父親的痛相信不比遺族家屬少,而且很可能持續一輩子。
這個案件最特殊的地方在於,你無法直接推論出一個合理的犯罪結構,
假設兇嫌是因為求愛不成而產生殺意、甚至陷入瘋狂,
那麼他後來的一些舉動就會變得無法解釋、不合理,
其他可能的解答,似乎也無法將那些在媒體披露的線索全都連結起來。
真相就隱藏在其他看不到的線索中,而最大的線索,就是兇嫌的心,
要解開案件必須從了解這個人開始,心理因素永遠是犯罪事件的最大變數,
但兇嫌已經死亡,要從周遭親友去了解他,應該是很困難的。
以公開的線索來看,張志揚應該就是殺人兇手了,
如果死者身上的傷都是他砍的,那應該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
但犯罪動機就永遠不知道了。
這部分很容易聯想到《惡人》…
如果《惡人》的主角在最後也自殺了,真相也會被埋沒吧?
閱讀時可以清楚知道事件的發展,但試著換個角度來看,
站在故事中一般民眾或媒體的立場,所有一切不是也變得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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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月17日 星期二
文藝不能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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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寶貝的《春宴》才看了三分之一,
就傳來她主編的《大方》停刊的消息,
讓人覺得一整個傻眼…
發現《大方》是在去年三月,應該是透過村上春樹與黃碧雲兩個關鍵字找到的,
由安妮寶貝主編的刊物在北京發行,當時的發刊訊息實在讓人覺得新奇、驚艷。
《大方No.1》的內容,出版社的文宣是這麼寫的:
☆村上春樹首次接受深度專訪:長達三天兩夜,關於村上春樹、關於《1Q84》,
你想知道的一切!
☆周作人未刊稿《龍是什麽》首度面世!
☆黃碧雲最新小說《末日酒店》全球首發!
☆賈樟柯致敬之作《侯導,孝賢》,除夕夜奮力完稿!
☆美國普立茲獎最佳小說獎得獎作品《藥店》全球華文首發!
☆安妮寶貝專欄,最新散文首度發表!
☆《東京•1Q84•旅》全景展現《1Q84》真實現場:
走訪1Q84世界入口的避難階梯,青豆常去的高層酒吧,
刺殺領袖的大倉飯店,與天吾相會的兒童公園……
安妮寶貝的《春宴》才看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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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些時間,在博客來簡體館發現訂購訊息,沒記錯的話,
定價是25元人民幣,在博客來的售價也不過才台幣125元,
很久沒有覺得閱讀是如此物超所值了,而且不到十天就收到。
收到書之後才發現驚喜並不僅止於此,而是整份刊物所展現的氣度,
一份純文學刊物要甩開多餘的包裝和溢美之詞並不容易,
創刊號更難免會有一些「促銷」或「吹捧」的內容雜其中,
但《大方No.1》只不過是單純地端出實實在在的菜色而已。
這份純文學刊物的企圖心也可以從編輯內容看出來,
安妮寶貝另外找了四位文人做為大陸、香港、台灣和外國文學的編委,
負責香港的是作家馬家輝,台灣則是新經典文化總編葉美瑤(張大春的夫人),
整份刊物沒有明顯的地域風格,而是純粹地以華文創作為出發點。
這樣的刊物別說在中國大陸沒有,恐怕在台灣也很難找到,
純文學雖然無法完全避免敏感的政經議題或歷史包袱,
而且文化演變也已經讓純文學與大眾文學的界線劃分不清了,
但某種態度是不會變的,就是那種以人為本、文以載道的感覺,
如果捉到這種感覺,即使大眾文學也能有純文學的精神。
《大方》就有這樣子的魅力,讓讀者可以單純地享受閱讀的樂趣,
沒有其他雜質,但問題是這種刊物,市場有辦法接受嗎?
結果《大方》總共賣了超過六十萬本,
我不確定這是《大方No.1》的銷售量,還是連同《大方No.2》一起算,
但就算是兩期銷量總和,還是很驚人,只能說讀者的眼睛是雪亮的。
想訂《大方No.2》時,博客來已經斷貨了,還好露天拍賣還標得到。
第二期的內容也相當精彩,主打的是安妮寶貝印度行的隨筆與攝影作品,
還有董啟章、陳雪、余華、馬世芳、胡晴舫、太宰治和諾貝爾獎得主奈波爾,
也看得到近來在台灣暢銷作《自由》作者強納森.法蘭岑的新作,
甚至是美國漢學家比爾.波特…
只可惜這樣的刊物,第一期是創刊號,第二期卻是熄燈號了,
原因是大陸不允許以書號來代替刊號。
《大方》的屬性算是雜誌書,也就是一般俗稱的MOOK,
MOOK能走紅的原因在於其以書的形式發行,封底採用的往往都是書號,
但這在大陸是不允許的,包括安妮寶貝的《大方》和韓寒的《獨唱團》在內,
都在無法取得刊號下,每期以不同書號來發行,結果最後都被國家政策打槍了,
韓寒的《獨唱團》甚至只發行了一期,銷量是驚人的一百五十萬本。
只能說,這樣的出版文化,還真是陰暗。
真是可惜了…
*書號與刊號是文化出版專有名詞,我所知的也只是基本概念,在台灣都得向中央圖書館申請。
書號比較簡單,封底條碼方塊中或版權頁上的ISBN就是,隨便翻一本書都有。
刊號(ISSN)為連續性出版品的分類碼,不管出幾期都只有一個刊號,但一般不會出現在刊物中。
刊號的取得原本就比書號難得多,發行也較不易,但在大陸更是難上加難,需要有門路的。
*「文藝不能復興」是韓寒用來自我解嘲的。
定價是25元人民幣,在博客來的售價也不過才台幣12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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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純文學刊物要甩開多餘的包裝和溢美之詞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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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方No.1》只不過是單純地端出實實在在的菜色而已。
這份純文學刊物的企圖心也可以從編輯內容看出來,
安妮寶貝另外找了四位文人做為大陸、香港、台灣和外國文學的編委,
負責香港的是作家馬家輝,台灣則是新經典文化總編葉美瑤(張大春的夫人),
整份刊物沒有明顯的地域風格,而是純粹地以華文創作為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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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文學雖然無法完全避免敏感的政經議題或歷史包袱,
而且文化演變也已經讓純文學與大眾文學的界線劃分不清了,
但某種態度是不會變的,就是那種以人為本、文以載道的感覺,
如果捉到這種感覺,即使大眾文學也能有純文學的精神。
《大方》就有這樣子的魅力,讓讀者可以單純地享受閱讀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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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大方》總共賣了超過六十萬本,
我不確定這是《大方No.1》的銷售量,還是連同《大方No.2》一起算,
但就算是兩期銷量總和,還是很驚人,只能說讀者的眼睛是雪亮的。
想訂《大方No.2》時,博客來已經斷貨了,還好露天拍賣還標得到。
第二期的內容也相當精彩,主打的是安妮寶貝印度行的隨筆與攝影作品,
還有董啟章、陳雪、余華、馬世芳、胡晴舫、太宰治和諾貝爾獎得主奈波爾,
也看得到近來在台灣暢銷作《自由》作者強納森.法蘭岑的新作,
甚至是美國漢學家比爾.波特…
只可惜這樣的刊物,第一期是創刊號,第二期卻是熄燈號了,
原因是大陸不允許以書號來代替刊號。
《大方》的屬性算是雜誌書,也就是一般俗稱的MOOK,
MOOK能走紅的原因在於其以書的形式發行,封底採用的往往都是書號,
但這在大陸是不允許的,包括安妮寶貝的《大方》和韓寒的《獨唱團》在內,
都在無法取得刊號下,每期以不同書號來發行,結果最後都被國家政策打槍了,
韓寒的《獨唱團》甚至只發行了一期,銷量是驚人的一百五十萬本。
只能說,這樣的出版文化,還真是陰暗。
真是可惜了…
*書號與刊號是文化出版專有名詞,我所知的也只是基本概念,在台灣都得向中央圖書館申請。
書號比較簡單,封底條碼方塊中或版權頁上的ISBN就是,隨便翻一本書都有。
刊號(ISSN)為連續性出版品的分類碼,不管出幾期都只有一個刊號,但一般不會出現在刊物中。
刊號的取得原本就比書號難得多,發行也較不易,但在大陸更是難上加難,需要有門路的。
*「文藝不能復興」是韓寒用來自我解嘲的。
2012年1月14日 星期六
綾辻行人《Another》
果然是綾辻行人的翻身之作,自從《殺人時計館》之後,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寫出如此精彩的故事,如果曾經為《殺人暗黑館》和《殺人驚嚇館》而感到失望,這本書可以稍微讓人感到安慰。
故事場景在國中校園,但絕非是校園輕小說,牽涉到校園傳說的靈異事件雖然算是老梗,但事件結構龐大且頗具新意,作者擅長的恐怖氣氛經營得很到位,另外還有心理驚悚的成分,這本書如果一個人在半夜翻開,大概會處在一個愈讀愈毛、但又捨不得停下來的狀態。
靈異事件雖然是故事的主軸,但解謎味並不因此而減少,應該說這個故事是奠基在靈異事件之下的推理事件,從男、女主角榊原恆一、見崎鳴的角度來看,冒險成分會比較重,但在讀者看來,這個故事從一開始就有線索,而且有些還很明顯,作者能給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在日本推理小說近年來用盡心機來欺騙讀者風潮之下,更顯得難能可貴。
解謎的標的物很有創意,並不是找兇手,而是尋找「死者」,所謂的「死者」其實就是三年三班前一次事件(一般來說是兩年前)中身亡的受害人,卻混在現在三年三班之中,但神奇的是,這個已經死亡的「死者」在現在所有相關人等、個人訊息上,全都是活著的,已經死了的人混入三年三年之中,讓這一班「多出一個人」。
故事到了一半才確定只要「死者」死亡,連續死亡事件就會停止,但有趣的是,「死者」本身並無犯罪意識,甚至並不知道自己就是「死者」,解決事件也就很難套用到一般的模式,從這個角度來看,作者給了讀者一個全新的思考模式,而且這些元素夠有趣,有些線索讓人即使一閃而過、不特別去思考,也會有印象。
不愧是本格推理大師,雖然低靡了一段時間,終究還是扳回顏面,這本書雖然不敢說一定是劃時代的作品,但至少會給人一個全新的感受。
2012年1月12日 星期四
保羅.奧斯特《無形之物》
原文書名《INVISIBLE》與中文譯名《無形之物》都極為貼切,故事看似是為了拼湊記憶而寫的,但是拼著拼著,眼看著就要成形,沒想到最後突然散落一地、整個一團亂、甚至是消失無蹤。
作者到底在寫什麼?寫的是主角亞當的一生,一個有個奇遇的一生,是亞當自己透過第一、第二和第三人稱,再加上學生時期好友筆下所共同湊在一起的一個人生。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整本書看完,能夠清楚知道亞當到底是什麼人、或者說亞當到底存在嗎?
保羅.奧斯特寫這個故事,感覺上應該是以顛覆一般人所認知的說故事模式在進行的。閱讀故事時,腦中是有個梗概的,對於亞當這個人,也大約知道他的個性、脾氣,但到了最後的最後,亞當變得透明了,在他死亡之後,這個角色好像消失了一般,之前那個正直的他、才華出眾的他、有著奇遇的他,就這麼隱形了。
或者可以這麼說,關於亞當這個人的各種片斷的因子,其實就是一小塊的「現實」,但他好像又不是那所謂現實人生的縮影,因為這些一塊一塊的現實因子是互相衝撞的,這就導致這個角色愈來愈渺小,甚至變得無形了。
這樣看起來,這就是奧斯特擅長的虛無、無常、無限了,完全是一派標準存在主義的調調,更有甚者,我們對亞當的身份認同是無法做到"確實"的,我們也沒辦法透過思考、推敲各種線索來得到真正的答案,作者所要的重點其實是一個"過程",是一個思辯的過程、是一個命題的過程、是一個自我追尋的過程,結論、答案似乎並不是太重要。
故事最後一段,島上五、六十位男女在敲擊著岩石,透過一次又一次敲擊,將岩石敲成碎石,這些看似無意義的動作,不過是為了求生存而已,「而陽光則敲擊著他們的軀體,絲毫沒有遮蔭,每張臉上都閃爍著汗珠。」這樣說,太陽之於人們,就像人們之於岩石那樣,所要的不過是一種存在的價值嗎?
我們所追求的都是無形之物嗎?與其這樣想,不如去在意那些在過程中有形的、可以辨識的事物吧。
2012年1月9日 星期一
哲學之道
離開法然院,沿著坡道慢慢走下來,
天空中突然飄下許多一點點的小東西,白白的、淡淡的,
輕薄得讓人不以為意,總覺得是樹梢飄下來的種子、綿絮。
小白點撲面而來,挾帶著無數微小的、刺刺的凍冷,
落在羽毛衣上,消失了,只留下一小塊濕漉漉的水漬,
這那是什麼種子、綿絮啊…
飄雪了。
穿過洗心橋,回到河邊小徑,細細的雪仍不斷地飄下來,
這才發現走得有點累了,剛好對岸的Cafe Terazza就在眼前,
決定先休息一下,喝杯咖啡、享用現烤的麵包,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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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說起來,哲學之道並不是京都特別熱門的景點,
至少旅行團不會閒到安排團員走完這條長達2公里的小路,
京都風景多到看不完,在有限的時間裡,遊客優先挑選的總是清水寺和嵐山,
然後才是銀閣寺、金閣寺、伏見稻荷神社、南禪寺和祇園。
但是我每一回到這座城市,總會走一次這條小路,
從銀閣寺到南禪寺,順道看看法然院、若王子神社和永觀堂,
隨興走訪沿路各種極具特色的咖啡屋、茶屋和特產店。
這段行程慢慢地走、不趕路,大概可以用掉半天多一些的時間,
如果早點出門,離開南禪寺之後,還可以趕往距離不遠的清水寺,
在日夜交界之間,將這座舉世聞名的懸空寺,一 次看個夠。
哲學之道其實沒有多麼壯觀的景色,純粹就是品嘗一種發自內心的美感,
這條小路在每個季節都有不同的風景,秋天賞楓、春天賞櫻、冬天賞雪,
夏天或許又是另外一種不同的味道。
緩慢地踱著步伐,心思油然而生,可能很平靜,也可能千頭萬緒,
就看個人本質、或是當時的心境,至少會醞釀出跟平常不太一樣的心情,
有所感觸時,很容易佇足在一個定點、流連不去,直到感覺稍淡,才捨得離開。
這也難怪作家谷崎潤一郎之墓和畫家橋本關雪的舊宅,都在這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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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來到這條小路是在秋天剛過、冬天才來的時候,
楓葉差不多都已經掉光,稀稀落落地散落在水中、路邊和草叢裡,
河邊排排站的枯枝似乎在等待著穿上銀白色的新衣。
距離銀閣寺起點不遠處的垂釣小熊,十幾年來依然悠閒地坐在長椅上,
唯一不一樣的是,最早的時候只見到兩隻,這一回卻多了一隻小小熊,
大概是他們的小寶貝吧。(這家店的主人可真浪漫…)
法然院是我很喜歡的一座小廟,
最初是被廟前石碑上「不許葷辛酒肉入山門」的字眼所吸引,
但是一走進廟門,卻發現有另外不同的風情,茅草屋頂、青苔、砂台、慰靈石碑,
悠淡的庭園讓人覺得很舒服,最深處的主殿,木製台階可以讓遊客坐下來喘口氣,
台階兩側各擺了一座書架,架上的書雖然不能帶走,卻可以坐在台階上自由閱讀,
這是一個可以好好休息的小地方,即使在這冰冷的天氣裡,也忍不住多待一會兒。
離開咖啡屋,有一小段的時間,天空不再飄雪,稍微放慢腳步,
走過大豐神社前的橋墩,細雪又飄了下來,然後來到有名的小小貓村,
神奇的是,這些貓竟然不怕冷欸,還下著雪喔…
這裡天氣好的時候會聚集了十幾隻貓,
沒想到這次還可以看到六、七隻,大概是因為穿著貓皮大衣的關係吧…
冷歸冷,貓咪卻還是一樣不怕生、不太甩人的模樣,
只是一旦有人餵食,照樣不顧形象啃了起來,
可惜的是這次看不到牠們趴在石椅上曬太陽的懶樣子。
接近哲學之道終點的若王子神社,雪變大了,開始覺得不妙,沒帶傘啊…
雪花不斷地曬在羽毛衣,濡濕的面積愈來愈大,只好衝進神社的棚架裡避一避。
從棚架裡望著外頭一片片白茫茫的景象,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大驚小怪,但想到的卻只有「大雪紛飛」四個字,
雖然雪景對我來說並不稀奇,但真正遇見落雪還真得是生平第一次,
有些驚喜、卻也有點慌,不知道雪會下多久、什麼時候得撤離神社比較好。
趁著落雪稍緩,離開神社,過了若王子橋,
在通往永觀堂的垂直道路上發現一間賣手工藝品的小店,
店門口就掛著幾把塑膠傘,想都不想就走了過去,
顧店的歐巴桑體貼地要我進去坐,還準備了電暖爐。
我指了指牆邊掛著的日式傳統造型傘,想想應該價格不斐,
倒是歐巴桑說那些傘是夏天用的,不適合在下雪的日子拿出來撐,
要我買一把不過才三百日圓的塑膠傘就好,不賺我的錢,人情味十足。
三百圓的塑膠傘果然好用,至少不必東躲西藏的,
在羽毛衣的包覆下,縮在傘下欣賞著初雪的景緻,
思緒也像雪花一般,變得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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