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15日 星期六

旅人之歌



隨便買了一張機票,草草收拾,拉著一個半大不小的行李箱就出門。
登機後,倦意襲來,倒頭就睡,醒來卻聽到班機即將降落的廣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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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旅舍大門,幾條街之外,針塔就矗立在那裡。
與艾莉的初次邂逅,就在塔底一樓的紀念品商店。

第一次見面倒也沒特別放在心上,

頂多是覺得碰到一位還蠻好看的女生而已,
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狀似親密的男伴在。

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兩天,

竟然都發生不期而遇這種事。


這座城市給我一種偏藍色調的感覺,

是那種比天空還要再稍微亮一點的藍,
有一種會讓人想一探究竟的神秘力量。

從接近中心點的位置往海平面望去,

不見路的盡頭,只看到一片湛藍一直連到天際。

走進一棟商業大樓,搭著綿長不轉折的手扶梯,

一口氣上到四樓,推開正前方通往戶外的大門,
宛如空中花園的景象讓人大開眼界,
感覺像是大戶人家的後院,
實際上卻是城市人舒心慢活的好地方。

花園的一角有一條綠色籬笆圍成的通道,

穿梭在綠色隧道中,綠蔭蔽日,經過幾個轉折,
來到另一個出口,眼前的畫面讓人楞了一下,
那是一個只能用"別有洞天"來形容的世界,
一座小公園,外圍是一條有些坡度的市區道路,
對街似乎是個停車場,稍遠處有棟狀似議會的大樓,
道路兩旁還有幾十面不同國家的國旗。

而我就在公園口遇見了他們。

就在我尚未意識到自己有著什麼樣表情的時候,
他們走了過來,還是男生先開口的,用英文,
後來三個人就這麼聊了起來了,用中文。


回家的那一天,先在機場通關,經過免稅商店,

停留了一會,午夜時分,旅客仍不算少,氣氛卻意外地有些寧靜,
落地窗外的停機坪和遠處的跑道像是點著一盞盞燈泡似的,
在夜裡劃出一道不太規則的弧線。

就在轉向通道那一側的時候,看見她緩緩地走過來,

我從原先的違和感回復過來:「Hi, Eli...」



跟往後我們一起渡過的許多夜晚比起來,

這三天的比重自然算不了什麼,
在這之後又發生了一些永難忘懷的事,
但連續巧遇的經歷卻在生命中占了一定比重。


在臉書上點閱著她一張張的婚紗照,心情異常地平靜,

只在心裡偷偷地唱著:「Eli, my love, so swe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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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啦,我今晚一定要去那家店。」Yuki百般無賴地抗議著。
「喔~也是可以啦…」

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是暗暗叫苦,出發前一晚沒睡好,

雖然只是短程飛行,但精神實在不太好,
跨年夜並不是很想耗在擁擠又空氣混濁的夜店裡。

午夜十二點一到,以一個異鄉人的身分跟大伙一起衝進去搶頭香,

一定非常刺激。本來我是這麼期待著的…


去神社參拜其實是阿觀的點子。

阿觀是Yuki的朋友,也是打工地點的伙伴,

年齡稍長,給人愛玩卻有點世故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平常工作結束後玩慣了,
這時候也想來點不太一樣的節目吧。

至於Yuki嘛…其實就是個有點驕縱的台灣姑娘,
是個超級哈日族。
雖然一點都不愛唸書,學日文倒是挺勤快的,
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日本人,
還有在單身的時候,最好是一直有日本帥哥帶著她四處去玩耍。

參拜的點子,就這樣被Yuki給打槍了。
但也只能認命吧,
誰叫我在飛過來之前就說要聽從她的安排…


乖乖買票進場,隨著音樂扭動,氣氛嗨了起來,
反倒是Yuki卻開始後悔,
「怎麼都老外啦!尤其是一堆中南美的,這些男人看起來色瞇瞇的,有夠討厭。」

耶…姑娘,妳難到不知道除夕夜,日本人幾乎都待在家裡嗎?

還有,妳確定日本男人就不會一付色瞇瞇的樣子嗎?
可我卻見到阿觀聳聳肩、攤了攤手,看來她大概已經習慣了吧。

其實Yuki並不笨,只是不喜歡動腦筋,就憑自己的喜好在過日子而已。

有時會覺得她觀念偏差,但仔細想想,自己處理異性的態度又一定正確?
偶而我會看到她傳來傷心難過的消息,或是注意到她又被男人給欺騙,
但最後總會發現,她開心的時間,比起失落的時候,要多得多了。


精神亢奮這種特效藥威力終究有限,睡眠不足又精神渙散,

只好窩在邊邊的座位上,啜飲著調酒,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
旁邊的金髮女子似乎也處在同樣的狀態下,彼此相視一笑,
舉起酒杯,但實在是沒力氣去搭話了…

凌晨五點,該是收攤的時候,

總算有個日本小帥哥要帶Yuki和阿觀去吃早餐,
決定慢慢踱步回下塌處,
沿著商店街往回走,破曉前的冷空氣讓人清醒不少。

突然想起公園裡…

從櫻樹上飄下來、散落一地的花瓣,還有粉紅色的步道,
但季節不對啊,有這樣的心情,似乎又不太搭調的樣子…

更奇怪的是,嘴裡唸唸有詞的,

竟是藍儂的「imagine all the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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