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29日 星期三

東野圭吾《以眨眼乾杯》

以做為事件關係人之一的接待小姐和刑警搭擋來解決事件的設定,還蠻有趣的,雖然不算特別新鮮,但別忘了,這部作品的出版時間在1988年,在當然來說,相信應該是個頗為特殊的題材,事實上,主角香子與刑警芝田間的互動,在氣氛上作者算是成功的,至少兩人為了不同目的而接近事件真相,以及彼此間若有似無的感情,閱讀時能夠輕易地掌握。

這個故事的問題在於「頭重腳輕」。以架構來看,背後牽涉了珠寶企業、接待小姐派遣公司和不動產建設公司,除了現在的兩起案件,還扯出過去一件殺人案,又橫跨了東京和大阪兩地,其中可能的事件關係人多達十數人,但看看這本書的「份量」就這知道這些角色並沒有充分地被利用到,故事的重點在於情節與解決事件。

如果東野回過頭來看看這個故事,大概也只能苦笑吧,現在的他應該是不會這樣寫小說的,要不就以人物刻劃為主,不然就是多一些地域元素,《以眨眼乾杯》感覺上好像只是要寫出案件的發生、過程和如何解決的。角色刻劃不是沒有,但集中在香子與芝田身上,但本書重要在於案件本身的,如果在兇手和另兩外疑犯身上再多花點功夫可能會好一些。

這本書原名是《香子の夢-コンパニオン殺人事件》(香子之夢─夥伴殺人事件),後來才改成《以眨眼乾杯》。為什麼改名我不清楚,或許是覺得以殺人事件來當書名太過平凡了吧,但我覺得改過的書名有點突兀,更糟的是可能會破梗。

故事一開始,接待小姐繪理喝了毒酒身亡,而書名叫做《以眨眼乾杯》,這不就是一顆大雷嗎?

2012年2月26日 星期日

宮部美幸《扮鬼臉》


印象中沒有看過這麼溫馨、溫柔、體貼的鬼故事。

《扮鬼臉》的主角阿鈴是個十二歲的女孩子,配角是一群徘徊在船屋的幽靈,身為船屋老闆女兒,阿鈴因為一度瀕臨死亡、到冥河走一趟之後再回到人世,也就能夠看得見這些「室友」。這幾位「室友」個個本性善良,卻各有不同的罪業,每個都存有一些「結」,這些「結」讓他們留在人世漂流、無法升天,但自己卻不知道承受著什麼樣的「結」。

阿鈴一邊幫這些「室友」解開這些「結」,也同時幫船屋查訪因靈異事件而衍生的事故。一位十二歲的小女孩也許什麼事都不懂,但她的內心也是最純淨的,而且她曾經徘徊在生死之間,對於生命的意義、善惡的根源都有著最簡單、直接的認定。

不管是幽靈還是鬼,在一般的認知上都是無形的,鬼故事好像都是恐怖的,至少多半都是情節特殊的,但是在《扮鬼臉》裡的幽靈卻都是以「人性」根基,隨著故事的進行,很容易用「人」為單位來思考他們的行為、想法,不管是溫柔優雅的玄之介、美麗的阿蜜、慈悲的笑和尚、悲情的蓬髮和古怪的阿梅都是如此。

作者其實是將幽靈當做是人來寫的,她的作品中經常有這樣的特色,《扮鬼臉》的人味尤其濃烈,這些鬼甚至比故事中的一些人還要像人,因為他們的罪業在死亡之後,有一部分鬼隱了,所以保留了自己原有的善性,所以他們雖然都脾氣古怪,但大都溫柔、樂於助人,至少他們願意站在好人在一邊。只是他們對於鬼隱掉的罪業都耿耿於懷,只能鬱鬱地在人間遊蕩。

故事真得很好看,作者在「以人為本」的前提下,情節部分追加了一個異度空間,靠著出色的說故事能力,寫了一本能夠打動人心的小說。這本書真得沒什麼好挑剔的了,好消化、內心會有感受,又可以讓人好好思考,連警世意味都如此讓人印象深刻,為了不要成為像銀次或殺人住持這樣的厲鬼,或許我們都會有所警剔。

看完《扮鬼臉》的你,如果原本還有一些嫉妒或害人的念頭,會不會覺得不想要這些念頭了呢?因為保持著善心,是多麼讓人自在、感覺良好的一件事啊。

2012年2月24日 星期五

早春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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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三、四點,伴隨著宮部
美幸《扮鬼臉》的翻書聲,
雨滴滴答答地落下來,春雷
乍響,彷彿通了經脈般,大
雨傾盆而至,天空中轟隆隆
地響著一個接一個的悶雷。

五點多上床,呆呆躺著,靜
靜聆聽著雷雨伴和的交響詩
篇,卻分不清楚誰是主角。



好像聞得到春天的味道欸!
記得去年並不是這樣子的…



去年的冬天,白日就像是個
恍若似真的幻境,記憶中的
畫面總是塗上一層白霧,天
黑以後,因為夜雨的清洗,
在更深的夜裡又回復清明。

待在這個好像是鏡中的世界
裡,不生一場病似乎是不太
可能的事,不然就是糾結在
一個點出不來,或者會掉進
情感的黑洞裡、一直掙扎著
,有時候即使只是緬懷著過
往、就可以讓人元氣大傷。

那個冬天的一場夢,只期待
夢醒的一聲雷,只是等了好
久好久,它才偷偷地響起,
卻已經等得人傷痕累累了。



今年第一聲春雷比驚蟄早了
十來天,聽說會因此連下四
十九天的雨,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春天早來了也不對…

春雷響,希望春雨溫柔些,
別再堵上一層濛濛的霧了。


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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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從長長的電扶梯下到捷運站的甬道,
她突然勾起他的手,「好帥喔!帥哥,可以跟你做朋友嗎?」

她是在發什麼神經?他這麼想…
「做朋友喔…好啊!美女,我們去開房間吧。」
「開房間太浪費錢了,我帶你去我家頂樓…」

最好是這樣啦…

在進站前分道揚鑣,他進站,她從另一個出口出去搭公車,
他轉過頭來,準備道別,卻楞了一下,呆呆地看了幾秒鐘,
她臉上的淡妝,淺粉紅色的腮紅,在大燈下別有一番風情,
慵懶的捲髮無規則地散在肩上,他突然想起她白皙的脖子。

他們彼此都頓了一下,她臉上的腮紅似乎更紅了,
卻還是互相揮揮手,他刷卡進站,她走向另一個電扶梯。


*


「妳看看!妳看看!妳最近是在幹什麼啊?」
他彎下身,在她穿著黑色絲襪的大腿後側捏了一把,
「什麼時候變那麼"粗勇"的…」
「哀!我覺得年紀大了,就很難瘦下來,現在幾乎都沒在吃零食了說…」
「現在幾公斤?」
「54…」
「去年多少,喔,不,前年多少?」
「前年喔,只有48啦!我好想哭…」
「妳去年就很肥了吧?」
「喔對啊,去年過年肥滋滋的,後來有瘦,今年過年後又肥了…」
「哼!才165公分,就長到54,看妳怎麼辦…」

「沒關係啦,到時候如果沒人要,再求你收留我就好了。」

最好是這樣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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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21日 星期二

東川篤哉《放學後再推理》


很有趣,但坦白說,有點不耐煩,八個短篇,每一篇都會重複出現主角「霧之峰涼」的自我介紹以及名字的梗,這在連載時當然沒問題,但收錄成單行本時就顯得多餘、有點不負責任,在集結成冊時,出版社、甚至作者本人應該再重新編修一次才對。

作者在設定上有些新鮮的部分,在第一個短篇中,一開始隱暪主角性別的做法還蠻有意思的,前面四個故事中,身為偵探社副社長的主角雖然總是主動去解決事件,但做為偵探角色的都另有其人。本來以為主角這種糗態會持續下去,沒想到在第五篇的〈霧之峰涼的放學後〉,卻在最後關頭大顯神威,這個短篇應該也是八個故事中最具張力與閱讀樂趣的一篇。

比較可惜的是,這本書在角色名字上的梗十分豐富,像是幾次重覆出現的型警,就用了鐵道的梗,另外還有一些同字不同音、同音不同字的設計,本來應該蠻有趣的,只可惜翻成中文,趣味性就大打折扣了。

做為校園的本格推理,作者在謎題的設計上還算頗具巧思,但並不複雜,事件的解說十分深入潛出,對於一向窮於思考詭計的讀者來說,是個很容易消化的題材,但對於重度推理小說迷來說,只能隔靴搔癢吧,打發時間、轉換讀書情緒倒是蠻好用的。

2012年2月19日 星期日

保羅.奧斯特《機緣樂章》


自由、存在、疏離、荒謬、懸疑、驚悚、詭譎、自錮,儘管想再多的形容詞、甚至將這些組合起來,都很難說明這本書的念頭或氣氛,《機緣樂章》的故事無法以"天馬行空"來形容,但也不是在描寫所謂的"心靈迷宮"。故事的結構單純且無旁枝,但存在於人本身的疑問句或現在進行式,卻始終難解、但又讓人無法停止去思考。

如同作者其他的作品一般,這本書充斥著「存在」的議題,主角納許在面對諸多轉變之下,反覆不斷地做出的自省,全都是對於自我價值、存在感的辯論(也許就是自己與自己的對談,所以才會有打翻自己原先所想的情況出現)。

納許的遭遇不算奇特,不管是老婆跟別人跑了,或者是發了一筆橫財,似乎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奧斯特卻用這個平凡的引子,說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故事,但這又不是譁眾取寵的那種,感覺上這些劇情只是為了主角內心世界的諸多變化來配合演出而已。

奧斯特寫的故事,結局好像都沒有過程來得重要,他寫的結局多半都不是「句點」,可能是「問號」、可能是「逗號」、「驚嘆號」、又或者是「…」。這或許是因為他的論點多半都基於人之存在或人心的疏離,而這些東西一向都沒有具體的形象,所以無須刻意給個答案。我想他也不是故意要來個多重結局、或搞一下讓讀者去想結果的噱頭,純粹就因為他習慣這樣說故事。

納許在老婆跑了、意外繼承一筆遺產之後,買了新車,展開周遊全國的公路之旅,這是一種放逐?還是追尋自我?但至少確定的是,在這段時間內他是自由的,他有時間、有閒錢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真正的轉變在他錢快花光的時候,不得不為自己下了一場賭注,把希望放在一個剛認識的小伙子身上。

或許就因為太自由了,能夠自由的時間也就變得短暫(先不管這裡的自由的定義是否正確),納許被迫為將來打算,也就開始變得不自由了,在賭注失敗之後,又失去了自由,為了償還債務,他又要求自己要盡到義務、不能逃避,努力尋找心靈的自由、舒適。

失去現實中的自由,就得努力保留心靈空間,但在萬般不由人的情況下,自我存在感強烈地被考驗著,面對人心的反覆與命運捉弄,納許心中的單純不得不出現分岔、甚至一度朝著錯誤方向前進,而在這些分岔中,人心所潛藏的占有欲、性慾、甚至是殺人念頭,都一一被勾勒出來。

納許在重獲自由之後的遭遇,其實也不必太在意,作者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要寫出一個讓讀者開心或安慰的故事,他想做的是讓人思考,或者說他想迷惑讀者也可以,但這也無所謂,因為人心本就難測、人的存在一直難以定義,每個人多少都會被這種本質問題給困擾著,與其漫無目的胡思亂想,不如讀一讀奧斯特寫的故事,再好好地去想一想。

2012年2月17日 星期五

死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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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提到Whitney Houston,最先想到的總是"Greatest Love Of All",
而不是"I Will Always Love You"、或者她最好的單曲"Exhale(Shoop Shoop)",
當"Greatest Love Of All"前奏響起,思緒總會飄到剛聽西洋音樂的那個年代。


大一時跟著當時的大四學長開始聽西洋歌曲,
整個大學生活從木匠兄妹聽到Jimi Hendrix,甚至是剛剛崛起的R.E.M.,
那段時間好像都沒啥系統地聽歌,感覺上像是不斷地塞聲音到耳朵和腦袋裡。

Whitney Houston的"Saving All My Love For You"大概是在大一的上學期出現的,
那時候已經開始蒐集西洋歌曲訊息,像是聽廣播或盯著告示牌的排行榜之類的,
這首歌一出現,所有好評都出來了,但真正煞到我的卻是"Greatest Love Of All",
記得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光是前奏就讓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說是煞到,並不是非常愛非常愛的那種,而是一種氣氛,
應該說那是個在那年代中、一個專屬於自己的感情印記。

訴說的可能是自己剛從台中和尚學校跳到北部大學的不安心情、或憧憬,
也可能是一些片段記憶,像是舞會中的慢歌、對學姐的仰慕、與女同學的曖昧情感…

這首歌說的不是愛情,但Whitney剛柔並濟的嗓音配上優美的背景音樂,
總會將氣氛導向自己當年那個又傻又呆、像個初生兒般的愛情觀,
也不記得在多久之後,才真正去注意到歌詞所要傳達的念頭。

A lonely place to be
So I learned to depend on me

Learning to love yourself
It is the greatest love of all

人註定是要孤獨的,所以我必須學會依賴自己
學著愛你自己,那才是最偉大的愛

在那之後,這首歌所連結的,不再只是愛情,
還包括大學生活中一些其他成分的酸甜苦辣。

不管再聽幾次,
前奏都還是會讓心裡冒出一陣陣的雞皮疙瘩。

http://www.youtube.com/watch?v=IYzlVDlE72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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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在小時候,大概是在小學低年級的那兩、三年,
在石岡的爺爺、奶奶老家、那個位於鐵工廠前方的一排平房中,
有一些印象深刻、卻模模糊糊的回憶…


在那個彩色電視似乎尚未完全普及的年代裡,
老家客廳裡擺著一台二、三十吋的黑白電視,
一到傍晚,我們一票堂兄弟玩累了就回到電視機前收看卡通。

晚餐後,只要功課寫完,大人也不反對我們一起看電視,
不管是綜藝節目或連續劇都看,到現在還記得一些主題曲,
印象最深的是,只要電視上出現鳳飛飛,一定得讓給奶奶。


奶奶是個從未受過任何教育的傳統女性,別說國語了,
甚至連台語都好像只能聽懂一部分,會說的只有母語客家話,
對於不是說國語就是說台語的電視節目,也就一直興趣缺缺。

但奇怪的是,奶奶對鳳飛飛卻特別有好感,
明明聽不懂,卻可以坐在椅子上開心地看著他唱歌,
我還記得奶奶那張縐縐的臉上、瞇著雙眼滿足的笑容。


帽子歌后死訊傳來的那天,剛好在嘉義出差,
很奇怪的,在那麼多關於她的記憶中,
最先想到的竟是奶奶的笑容。


事實上,國小大多都在東勢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國中轉到台中唸私立學校,一開始先住學校宿舍,後來一家人也都搬到台中,
之後父母漸行漸遠,我們三個小孩跟了母親,與父親那一係也就少有往來。

記憶中跟奶奶還算親,她好像也還蠻疼我們幾個小孩,
因為父親是長子、我是長孫,奶奶應該是有特別龐我一些,
但畢竟相處的時間不多,再加上母親所遭受到的不平待遇,
我們三兄妹一直以來都把東勢外婆家當做是真正的老家,
在情感上與爺爺、奶奶和叔叔們其實是有點疏遠的。

只是在這幾天裡,我常常想到奶奶縐縐的笑容、直誇鳳飛飛唱得好的客語,
以及每周日全家人跟著她一起收看「一道彩虹」時開心、歡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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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ney Houston於2月11日猝死在比佛利山莊的希爾頓飯店,
鳳飛飛雖在1月3日病逝,但死訊一直到2月13日才正式發布。

2月12日,棒球國寶「教官」曾紀恩在中風昏迷17天後往生。
2月1日,波蘭女詩人辛波絲卡因肺癌於睡夢中安詳辭世。
1月24日,希臘名導安哲羅普洛斯出車禍身亡。


過去一個月似乎充滿了死亡氣氛。
但真得是這樣嗎?

或許只是剛好在這段時間裡往生的名人比較多而已,
而實際上真正的死亡人數不見得是比較多的…

對我來說,某些人的往生,是一種很難定型的念頭,
有時候覺得是一種記憶掏空,卻又竄出綿綿不斷相關的回憶。

剛開始會覺得歌后、教官、詩人、導演已經消失、毀滅了,
但很快就會發現這似乎是一種錯覺,很多東西其實存在得更久。









*文章篇名借用Grateful Dead的中文團名,那就聽聽他們的歌好了。
 Grateful Dead〈Ripple〉~
 http://www.youtube.com/watch?v=lVdTQ3OPtGY&feature=related

2012年2月15日 星期三

泡坂妻夫《亞愛一郎的慌亂》


在閱讀時,有時候會同時讀一本長篇小說和一本短篇小說集。因為精神難免會有無法集中的時候,故事太長或架構太完整會難以下嚥,輕鬆一點的短篇小說可以用來緩衝情緒,「亞愛一郎系列」很適合扮演這樣的角色。

本格推理的最大好處就是,不必考慮太多現實面的東西,所以一些基本設定和背景可以誇張一些,只要事件合理、能夠提供閱讀樂趣就好了。不過,「亞愛一郎系列」也不是那麼誇張,就只是主角的設定十分脫離現實邏輯。

天生的花美男,電翻各式各樣的女性同胞,觀察力敏銳且推理邏輯能力極為出色,卻是天生膽小、笨手笨腳,做為一位專業攝影師,到處接下案子、奔走各地。只要有他出現的地方,不是有殺人案就是出現離奇的事件,但最後都被他半推半就或打鴨子上架的狀況下給解決掉了。

現實生活中不會有亞愛一郎這樣的角色,但這種天馬行空的構思,的確製造了相當大的閱讀樂趣,去年在日本和台灣都大賣的《推理要在晚餐後》也是採用這樣的模式,在警察與偵探的設定上推陳出新,先捉住讀者目光。

但設定可以脫離現實,案件本身一定要合理,然後再講究特殊性與結局的意外性,在這部分,《亞愛一郎的慌亂》的八個故事都有平均以上的水準,全都是標準的解謎式本格推理小說,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心理解謎的要素,像是第一篇的〈稻草貓〉,就的就是藝術家那種異於常人的價值觀,〈四巨頭對決〉說的就是幾個成功老人的任性,相當溫馨。

我最喜歡的應該是〈扮成珠洲子〉,短短的故事中,安排了多重的意外性,珠洲子的死亡之謎、選秀比賽中神秘參賽者不合常理的舉行與動機,在結局揭曉之前出現了幾次衝擊,雖然答案或許猜得到,但閱讀過程還是相當過癮。

亞愛一郎的每個案件都透過不同角色來看,有的是事件的旁觀者、有的是警探,在這些人的眼中,這個可愛的角色形象鮮明,解謎在不知不覺之間,閱讀這些小故事,也都在不知不覺之間完成,很輕鬆,但也有收穫、很有趣。

2012年2月12日 星期日

江戶川亂步《陰獸》


亂步的最大魅力在於他的變,不見得是故事本身的變,應該是還要包括文體、題材的變,但如論如何變,他的小說都能帶來極高的閱讀樂趣。在許多人的認知中,亂步有雙重人格的特質,但他寫的故事卻不是只有既定的「本格」和「變格」這兩種類型,而是在這兩大種類的糾纏下,化成各種不同面相。

以〈陰獸〉這則中篇小說來看,直覺會是一個變格、獵奇的故事,故事本身充斥著異想、情色、詭譎的特色,但透過篇後解提中傅博的提醒,才意識到其實還是一個格推理小說。這個故事從一開始就以尋找異色推理作家大江春泥為引子,透過不斷地抽絲剝繭、一道道線索不斷浮出抬面,最後終於糾出驚人的事實,唯一打擺子的是在最後還是給了一些問號。

在〈陰獸〉中,變態的心理成了最重要的一環,這個念頭影響了性行為與思考模式,也刺激了大膽創新的犯罪模式的產生。亂步必須先建構這些犯罪行為,再透過第一人稱的主角來體驗如此光怪陸離的經驗之後,之後先解出案件真相,閱讀起來不禁為作者捏一把冷汗,但事實上,這個故事不但相當完整,也有跡可尋。

第三篇〈斷臂〉與第四篇〈石榴〉同樣本格推理,仍然有些許變格的氣氛,〈斷臂〉更是接近一般人的口味,但在詭計上的設計依舊十分精彩,末篇的〈石榴〉的雙重逆轉不必多說了,這樣的模式在後來各家作品中不知被引用過多少次了。

第二篇的〈蟲〉是這本書唯一的變格小說,主角患有的「重度厭人症」恐怕是亂步自己所創造的了,但是他成功地將人心中種種不安的模樣附身在一個角色身上,這種不安不光是在愛情上,甚至包括人的存在定義。在這個變格的案例中,看到真實人性的縮影,在陰暗與污穢之中,人或與那些從屍體爬出來的蟲一樣對生存的不安感到無所適從。

《陰獸》的確是亂步的代表作,也是日系小說中罕見的最高傑作。

2012年2月9日 星期四

東野圭吾《鳥人計劃》


東野圭吾早期作品中的佳作。

這本書無論在犯罪心理的描敘與人性的糾結都頗有看頭,對於競技在傳統與科學訓練上的爭議、運動員遊走在道德邊緣的禁藥意識都有著篇幅不多、卻頗為深入的描述,以現在的角度來看,至少都有及格以上的水準。

但這本書最精彩的部分,在於謎團的設計。要討論這個部分,不踩踩地雷看來是不行的了。

喜歡東野圭吾的讀者,這本書應該可以滿足閱讀的樂趣。故事在最後出現重要轉折,而且不是只有一次,殺害滑雪跳躍明星榆井明的兇嫌峰岸在故事沒多久就點出來,作者甚至以峰岸的角度敘述了不少心理轉折與犯罪的橋段,以這個基本設定做為整個案件的基礎。


故事中果然出現了告密者,但告密就告密,為什麼先去警告峰岸,然後再向警方告密?這個癥結竟然成了案件的重大關鍵。峰岸在藏毒的過程中,發現毒藥被動過手腳,甚至被用來試毒造成野狗暴斃,但這個動手腳的人選,同樣出乎意料之外。

峰岸的殺意是基於滑雪界的「大義」所產生的,榆井的背叛或許也有一點影響力,他所精心設計的詭計因為某些意外而破功,這部分頗符合現實要素,在早期作品中難得地不灑狗血。而真兇的犯案則是臨時起義,是在人性的衝突下突然有的念頭,殺了人之後,悔恨隨即產生。雙重殺意為故事結尾帶來加強衝擊。

這本書在1989年完成,是作者在處女作之後的第4年,同一年的作品包括《布魯特斯的心藏》、《沈睡的森林》,之後3年內還有《迴廊亭殺人事件》、《雪地殺機》和《美麗的凶器》等,這本書篇幅不是特別長,但結構相當完整、有十足的閱讀趣味,比起上述幾部作品出色得多了。

對了,雖然在文宣中特別強調「科學」,但案件的基本要素完全是本格的東野圭吾。


2012年2月8日 星期三

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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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你是否有這樣的經驗…

搭長途巴士的時候,坐在一側兩個相連座位的其中之一,
坐椅的空間不大,兩個座位中間有個扶手。

如果旁邊坐了一位陌生人,而且體型還不是很嬌小的那種,
當對方將手臂擺在扶手上,你突然覺得座位空間又被擠壓得更小了,
因為你下意識會不希望自己的手臂碰到對方,那就得再往裡頭縮一些。

問題來了,這個扶手是屬於那個位置的?


同樣的狀況,可以適用在客機、台鐵和高鐵上,
尤其是高鐵座位,空間其實很小,這點一直讓人很難接受,
電影院問題倒不大,一方面座位較寬,而且多半都兩人同行。


扶手應該是兩個座位的界線,一般來說不會有人隨便越界,
但這個界線也是個空間,既然是空間,就一定有它的作用,
只是這個作用一定不是用來放手臂,會影響到別人的…


換個角度來思考好了…
如果兩個人都不將手臂放在扶手上,那會如何?

至少彼此都可以在座位上好好坐著,不必縮向另一邊,
你可以將手臂靠在扶手邊緣,不會擔心碰到隔壁的人,
即使手臂或衣服邊邊稍微進入界線,也不會妨礙他人,
因為扶手可以做為一個緩衝區。

扶手並非專屬於旁邊任何一個座位,
應該算是一個互相尊重的共有區域。

如果只在乎自己舒服,旁人只會更加敬而遠之,
要是能夠考慮到別人,反而能夠拉近彼此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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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間去看了第二次的《鬼壓床了沒》,開演前半小時排隊買票,
長春戲院九排的小廳只剩下前四排的位置,不愧是口碑極好的片子。

最後在第四排中間稍微靠左的位置坐下來,這個角度其實還挺不賴,
唯一缺點是與前後幾排高度相當,如果前排有人就容易被擋到螢幕。

暗自祈禱前排別坐人,果然是…沒用啦!

這部片只剩一個廳在播,連第二排的位置都有人願意買票了…
一對年輕男女在我們前面坐下來,男生在我前面,女生在友人前面,
兩人坐定位後,女生大約有半顆頭超過座椅,
男生咧,一整顆大頭全都冒出來了…

覺得很奇怪,男生也沒多高,座椅還蠻寬大舒服的,
坐下來非得比座椅高出一個頭不可,才可以看電影?

稍微瞄了一下,那顆大頭比字幕還要高,
我坐高了一點,讓頭比座椅高出一些些,
字幕還是被擋到,但不能再高了,會影響後面的人…

播片頭時,正打算開口請對方坐低一點,友人說:「我們往右邊坐吧…」
右邊的兩個位置竟然沒人坐,我說挪一個位置就好,
果然女生的半顆頭並沒有影響我的視線,友人前排的人坐得低,
最後總算是開開心心看完整部片,雖是第二次看,還是笑得一塌糊塗。


我不知道看電影時到別擋住後方觀眾視線,是不是很一般的社會常識,
但是幾乎所有電影院前幾排的坡度都是比較低的,有些甚至是平的,
稍微留意一下、幫別人想一下,應該不會少兩塊肉吧…

正襟危坐一點都不舒服,看電影坐得低一些才是享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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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捷運車廂出來的時候,經常會碰到在月台的乘客搶著擠進來,
這在平常還好,讓對方先進來再出車廂,時間上倒是綽綽有餘,
可是一旦碰到尖峰時刻、一堆乘客同時擠進來的時候就頭大了,
曾經有兩、三次就這麼差點來不及出站…

是我們的國小課本裡頭沒有提到?
還是老師、家長從小沒教好?
上車時先讓人家下車,不是很一般的社會規則嗎…
如果搭公車可以辦得到,搭捷運為什麼就做不到…


不管是在日本、美國,民眾在等車時一定都乖乖待在候車區,
等到要出站的最後一人出了車門,才一個個按次序進入車廂,
並不是總要拿別人如何如何來打擊自己,就是事實擺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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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社會準則有一條界線,
用來維持秩序的、讓世界正常運作。

人心也有條界線,或許可以容許越過一點,
一旦太超過就會影響別人、會產生負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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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很多的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