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飛行最痛苦的應該是睡眠品質不好吧。在長達十多個小時的飛行中,必須窩在一個小小的座位上,當然也不能躺著睡(別跟我說頭等艙可以…),即使機艙內全暗下來,恐怕還是沒有「該上床睡覺」的fu,更何況飛行中的隆隆聲總免不了,氣壓也跟平常不太一樣,即使一些經常飛來飛去的人也不見得能適應得了…
還有就是一種日夜不分的錯亂情結,因為飛行中窗戶必須完全關閉,暗暗的就是要休息、睡眠,燈亮了,不是要用餐,就是起飛、降落的時候。基本上,你不太會知道外頭是白天還是黑夜,更何況,隨著飛行,時區也會變換,那種不知處在什麼時間和空間的感覺,讓人挺不安的。
上個月初要飛到國外出長差,為了面對痛苦的睡眠問題,我準備了眼罩和耳塞,第一段飛LA的航程,搭的還是豪華經濟艙,空間比一般經濟艙大得多,但結果還是一樣糟…
一開始想說先瞇一下、等吃飯,但不過是平常的晚上六、七點,那睡得著啊!決定來看《深夜食堂》的電影版…等到吃飽、看完電影,理論上該是可以睡的時間了,但還是不行,塞著耳塞,那種異樣的聲音還是會鑽進來,反而更添壓迫感,拿掉耳塞又覺得干擾嚴重,還是睡不好。其實我應該有睡著,但都片片段段的,睡得很淺,也容易變得意識清醒,等到下了飛機,整個人疲倦到不行。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因為等到搭第二段航程到目的地之後,已是大約清晨六
點,第一天的工作份量是不重,但為了調時差,也為了讓之後工作更順遂些
,非得撐到當天晚上才睡不可。
所以第二段近五小時的航程能否睡得好,就很重要了,如果再像飛LA時那樣子,下飛機的那一整天,鐵定會很淒慘。在等待搭機的幾個小時中,想到一個點子,就是用耳機代替耳塞,聽音樂,不曉得是否有用,至少就試試看。
會想到這個方法,是因為某一次不記得是從高雄還是台南搭自強號到台中的經驗,那一次一開始我還是邊聽歌邊看小說的,但沒多久就覺得有點疲倦,所以就稍微閉目養神,只是耳機並沒有拿下來,沒想到竟然睡著了,還是只醒來一、兩次而且大約過彰化才真正清醒的那種品質還算不錯的睡眠,當下就有一種「賺到了」的感覺。
我還記得那次先聽的是Pet Shop Boys的《Pandemonium Tour》,後來一次醒來中再換成Norvana的《Live at Reading》,都是演唱會實錄,一個是電音,另一個是grunge,理論上應該很吵的,但或許是因為前者都是學生時代至今就聽過不少次的歌曲,後者又是自己相當喜愛的旋律、調調,好像就是會覺得安心,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吧…
但那次畢竟是「無心」的,這次我是真的必須得睡著,想想,決定來聽沒有人聲的音樂,因為有人唱歌,就還是有可能「分心」,說不定睡意會突然被某一句詞曲給干擾。
在iPod裡找了一下,決定來聽Bill Evans。
〈Waltz For Debby〉singles trio
用「演唱者」的介面來找,「Bill Evans」一共有兩張專輯,共二十首曲子,標示三重奏的「Bill Evans Trio」也有兩張專輯、二十四首曲子,因為想聽的《Waltz For Debby》在「Bill Evans」裡,就選了讓前面的二十首來循環播放,戴上耳機,掛上眼罩,閉上眼睛,沒多久就沈沈睡去。
《Waltz For Debby》full album
嚴格說起來,我並不算是睡得非常好,偶而還是會醒來,覺得口乾舌燥就喝了點水,也上過一次廁所,但感覺上應該有真正進入深度睡眠,在睡眠中,爵士琴音不斷地敲在自己的聽覺末梢,低沈的貝斯弦聲極快地流洩而過,還有極短極輕地「啪啪」作響的鼓,我很清楚這些熟悉的爵士三重奏伴著自己入夢,卻一點都沒有想要醒來的意思。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但我應該不是被催眠了。應該是說,這時候的我,應該是要好好地睡上一覺的時候,只是因為環境的劇烈變化造成心境上的迷失,一下子找不回可以入眠的感覺。而Bill Evans的鋼琴聲和三重奏,卻幫我阻隔這些紛紛擾擾,驅走內心種種煩亂,安心地睡著了。
或許是能睡著又睡得好,讓我在下飛機時是心情愉快的,雖然整個睡眠時間還是很少,但那一天精神還不差。再過三周,從LA飛回來的時候,等到用餐結束,又找了Bill Evans來陪伴,雖然睡睡還是會醒來,但這一次邊睡邊聽,應該是有超過七個小時,到了桃園機場,看到早晨的陽光,雖然身體仍是疲累,卻有重生的感覺。
Bill Evans真是個好人,謝謝你。(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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