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30日 星期二

微光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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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傍晚從五號線的BowlingGreen出站之前其實並沒有太多想法,滿腦子都只記著下車之後該怎麼走到朋友的家。所以一旦踏出地鐵出口大門,整個人才會楞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地想到我應該要知道這裡離砲台公園很近才對。

被告知車站名稱時只知道是華爾街的下一站,從手機上看小地圖時也才注意到位置接近曼哈頓島南端,在電車裡的半個多小時一直在聽歌、放空,出了站才驚覺眼界整個開闊起來,左側不遠處就是海,遠遠地似乎還看得到自由女神像與開往史坦頓島的渡輪,我知道自己有點大驚小怪,但其實純粹是沒有心理準備的關係。

先不管早就約定的時間,穿過砲台公園來到海邊,才發現驚喜更多,只見到日頭漸漸往下落,泛藍的天空慢慢地被橘紅色的夕照給侵蝕,一小片一小片地刷上新的顏色,直到落日將盡,橘紅色停止擴散,遠方的藍開始暗淡,隨著渡輪遠去的聲響,開始換上夜的迷彩裝。

周末的遊客意外地不太多,倒是一對新人捉準時間、伴著暮色,在攝影師的的指示下,留下難忘的身影。跟著手機響起,友人說還要半小時才到家。

沒有計劃、沒算準時間,才出了地鐵站就看到砲台公園的夕陽,連相約的時間都配合地往後延,有沒有這麼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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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倫斯.卜洛克《父之罪》


書名就是一顆大雷,不過我想應該不太有人去抱怨作者才對,正如馬修.史卡德在接下案子一開始所說的,他只是想知道這對死亡的年輕男女在過去這段時間裡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而已。

閱讀史卡德系列的第一個故事,本以為要甩開一些先入為主的觀念是不太容易的,但讀起來卻發現這些預設立場都是多餘的。或許是系列處女作的關係,卜洛克在設計事件時並沒有太多包袱,可以輕易地將事件本質與史卡德的個人特質結合在一起,也就是說,在揭開事件真相的一瞬間,你就多少可以了解馬修.史卡德這個人。

解決事件最重要的並不只是在於找出兇手,這樣的模式已經很普遍,但在這本《父之罪》裡,這樣的概念很純粹,史卡德調查溫蒂.漢尼福和理查.范得堡生前的點點滴滴,然後一頭栽進他們的過去,不斷嘗試追尋和揣摩他們的人生,自己多愁善感的特質也在過程中展現無遺,最後在釐清溫蒂與理查過往人生軌跡的同時,真相也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來。

可以讓人感受到的是,作者並不是以其他噱頭來強化追查真兇這種普遍目標的存在感,透過死者的過往來感受戀父以及母親自殺所造成的心理障礙才是故事真正的重點,史卡德也提到這對一直在找尋自我的年輕男女,正朝著正確的道路邁進。

用這樣的角度來看,這系列首作確是誠意十足的。


黎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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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攝氏五度,無雨,有個清澈的黑色天空。

在天還沒亮的時候離開飯店,到了星巴克,頭一次體會到在黑夜早晨買咖啡的感覺,帶著特大杯的黑咖啡和烤好的早餐上路。

清晨摸黑上路的經驗極少,且多半都是在睡眠不足的情況下出發,但這一回睡得還算飽滿,只是前一天舟車勞頓的後遺症還在,雖然精神還算好,但總覺整個人都還有點卡卡的,卻又說不出來那裡不自在。

上了 I-275公路,天空漸漸明亮起來,穿越到坦帕灣,從幾乎與海面同樣高度、急駛中的車窗往外望,遠方淡白的海角開始綻放出一抹金黃,在接近 Sunshine Skyway Bridge的段落,陽光從海平面升起,等到爬昇到五十多米的橋上,夜的外衣早已完全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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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29日 星期一

內海薰消失了…

















日劇版「偵探伽利略系列」第二部千呼萬喚使出來,四月十三日以富士電視台「月九」檔的姿態在日本播出,台灣的緯來日本台也以晚一周的頻率在每周六晚間十點播出,結果在兩地飆出高收視率。

可惜的是,飾演內海薰的柴琦幸在新作中遭到換角,只在第一集中交代她即將赴美進修,就交棒給吉高由里子飾演的岸谷美砂。我對吉高沒什麼意見,而且還蠻欣賞她的,卻無法苟同電視台的作法,並非是因為挺柴琦幸,而是顛覆了原作的基本設定。

東野圭吾的「偵探伽利略系列」在日本已經發行了八部單行本,其中有六部已經有繁體中文版本,包括短篇集《偵探伽利略》、《預知夢》和《伽利略的苦惱》,以及長篇小說《嫌疑犯X的獻身》、《聖女的救贖》和《真夏方程式》,另外兩部短篇集《虚像の道化師》和《禁断の魔術》分別於去年八月和十月在日本發行,只能請台灣的出版社多加油了。

對照小說與影視作品,日劇中第一部的十個單元剛好囊括了《偵探伽利略》和《預知夢》的十個短篇。《伽利略的苦惱》的五個短篇中的前兩個〈墜落〉和〈操縱〉被用在日劇特別篇中,第四篇的〈指標〉上周才在第二部的第二集中出現,由川口春奈擔任guest。

日劇第二部已公布的另外三篇是第一集〈幻惑〉、第三集〈心聽〉和第四集〈曲球〉,分別是《虚像の道化師》的第一、第二篇和《禁断の魔術》的第二篇。由於這兩部尚未在台上市的短篇集中各有四個短篇,整個「偵探伽利略系列」原作中尚有七個短篇未被改編成日劇,算起來剛好夠第二部用,不過富士也還沒公布這一季會播十集還是十一集就是了。

三部長篇小說中,《嫌疑犯X的獻身》早在二00八年就改編成電影,這部作品無論是小說還是電影都是東野圭吾的最佳作品,倒是《聖女的救贖》或許是內容較為遜色,被電影版直接跳過,拍攝第三部的《真夏的方程式》,這部新作預定於今年七月在台灣上映。

內海薰這個角色其實是在《伽利略的苦惱》第一話〈墜落〉中才正式登場的,但這個短篇早在二00六年九月就在《ALL讀物》雜誌中刊載,比日劇第一部上映時間要早一年以上,據了解東野是因為日劇的拍攝要求,才創造內海這個角色,但是柴琦幸飾演的這個角色在日劇原作中沒有內海的第一部和電影《嫌疑犯X的獻身》均有亮相,而且戲份還不少。

這也還可以接受,畢竟內海薰確實是原創角色,作者甚至在《聖女的救贖》中敘述了內海聽福山雅治歌曲的情節,雖然有點惡搞,也算是認同日劇和電影的改編(事實上他其實蠻好名的…)。

只是把岸谷美砂硬加進來,就不太能接受了,因為「伽利略系列」的八部作品中,完完全全找不到這個角色,倒是有個姓岸谷的小咖男刑警,是草薙警部補的學弟。而且不只是日劇的第二部,連電影版的《真夏的方程式》中,也直接把內海薰換成岸谷美砂。

柴琦幸的表現明明很不錯,被換掉是什麼原因?之前有報導說是她跟福山雅治有點不合,但這我不太相信,就算是感情沒以前那麼好(以前還一起出EP喔),也不至於到撕破臉的地步,如果是因為像傳言那樣是怕地下情曝光那就更扯了。不管是什麼原因,把內海直接改成岸谷都是不合理的,就算是柴琦幸真得無法演出,大不了換個人來演內海,原作中內海本來就是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女警,就算讓吉高由里子來演,也還可以接受。

即使是東野圭吾本人同意這項「調度」,也還是不妥,對所有讀者和觀眾負責才是更重要的,日劇播出後,好看歸好看,但不是也有很多人不滿意這麼搞嗎…







黃易《日月當空 卷六》


故事進行到卷六,總覺得龍鷹的「境界」完全不如先前幾部作品的男主角,不是說武功境界,而是人物本身所給予讀者的說服力。龍鷹修練「道心種魔大法」,在作為鼎爐的階段,想必是極其辛苦的,但小說從他脫離鼎爐身分開始寫起,卻只能感覺到他武力的不斷進階是輕而易舉的事,不像寇仲和徐子陵那般經歷種種磨難,也不似燕飛那樣承受了極大的精神壓迫。

以故事發展來看,龍鷹所遇到的挫折少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對手的策略再高明,總會被他一眼看穿,或者靠著高超的功力探得敵情,而且一直到現在也沒遇過什麼超強的對手,了不起略高一籌,交手也死不了人。

這種感覺在卷六更加強烈,先前還有被莫問常追殺和大戰端木菱等情節,但現在似乎又平靜了下來,不管在宮廷鬥爭、抗衡外族還是女色方面,一切都無往不利,當然這也可以解釋成是山雨欲來的平靜,但以故事發展來看,龍鷹出征契丹,應該也是會順順利利才對,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的模式,好像看不到了。


酒徒《隋亂後傳 逍遙遊 下》


讀完浩浩盪盪的「隋唐三部曲」,我不知道酒徒算不算是個很懂歷史、很會寫歷史小說的人,但他一定是個很會掌握時代發展脈動、尋找歷史縫隙的作家。

一般來說,創作歷史小說最大的障礙就在於既定的史實框架,要以這些人類持續紀錄下來的「過去式」為依據,來勾勒出一個精彩的創作故事,理論上是一個極其困難的事。因此要構成「小說」要件,善於運用歷史上的「不確定性」和「縫隙」,就成了最有效、最普遍的手法。

酒徒的《隋亂》就是最典型的例子,這部作品所追尋的縫隙甚至不只是史實,還包括了稗官野史和一些演義,所參照的至少就有正史、《虯髯客傳》和《隋唐演義》等,從這些文字紀錄中找出他認為最合理的故事結構,再寫出一個能讓讀者欲罷不能的故事。

這樣看來,酒徒在卷後所提到,之所以寫名之為〈逍遙遊〉的《隋亂後傳》主要是因為向讀者妥協,未免太過於客氣了些。虯髯客遠離中原、創立渤海國的說法,並不是作者掰出來的,雖然故事如他所說,給了一個「相對於光明的結局」,但也不過是在過去的作品中尋找答案罷了。

在這樣的設定下,作者可以創作出一個他心中所期盼的故事,於是有了各大勢力聯合起來將突厥狼騎拒於長城之外的情節,而這段往事隨著李旭這個人被李唐封印,成為歷史上消失的一個片斷。

改朝換代之際,被抹去的歷史又有多少?這或許又是作者給的另一個思維了。

最受爭議的大概是李靖與紅拂女的結局了。酒徒給了一個相對於風塵三俠故事中悲傷得多的結局,在這裡我同意作者的看法,既然這個段落原本就是虛構的,當然他多少也有權利自行創作,而且紅拂的最後寫得淒美無比,在這個遼闊的故事中,有畫龍點睛的效果。



2013年4月27日 星期六

我是東尼史塔克之〈鋼鐵人3〉



Marvel Studios決定將第三集的導演工作交給Shane Black時,感覺上應該還蠻冒險的,雖然他前一部執導作品《Kiss Kiss, Bang Bang》的表現出色,但這畢竟也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更何況那一次還是他電影導演的處女秀。

但這類的事並非沒有前例,英國導演David Yates在接下哈利波特電影第五~七集之前,也是幾乎沒有電影執導工作,成績卻是如此驚人。

以結果來看,Shane Black成功地複製了David Yates的經驗。「鋼鐵人系列」的前兩部電影在票房上雖然有相當亮眼的成績,卻是很單純的商業電影,這也無可厚非,畢竟整個製作團隊就是商業片走向。《鋼鐵人3》卻完全巔覆了系列前兩部作品的成功模式,主角東尼史塔克的個人色彩遠比其所扮演的鋼鐵人要來得強烈得多。

以市場走向來看,為英雄電影賦予更多生命力,已經多次被證明是可以成功的,諾蘭拍的蝙蝠俠走出影史新格局,重拍的蜘蛛人和回頭來再拍的X戰警也完全被觀眾所接受,Marvel Studios不得不、也必須給鋼鐵人一個新印象,只好換導演了。

《鋼鐵人3》最重要的一個設定是史塔克在《復仇者聯盟》的外星人入侵事件之後,出現了所謂的創傷後躁鬱症,以電影中所呈現的來看,他所承受的精神面壓力似乎又更加多元化,除了創傷之外,還有大戰後的亢奮感,一旦歸於平靜,這種精神亢奮無法完全平撫,只好不斷地宣洩在夢中、或日常生活的末梢裡。

在系列前兩部中,財力與專業知識都舉世無匹的東尼.史塔克是個完全的自大狂妄鬼,你最多可以說他愛國、有正義感,卻不太容易找到其他形容詞,反而是在《復仇者聯盟》裡的史塔克還比較人性化一些。

而在《鋼鐵人3》裡,卻可以看到無助的史塔克、刻意隱藏面目的史塔克、甚至是衝動犯下大錯的史塔克,於是史塔克必須更倚賴小辣椒(送那隻超級大熊是那招…),甚至不得不說出自己無法入眠、即使睡著了也一直在做惡夢的事實,他必須接受小男孩的幫助、必須靠著自己的腦袋而不是藉由鋼鐵人的力量來一步步接近恐怖集團的核心。最後在找到事件源頭、進而解決的過程中,總算跟自己的心病說再見(雖然還是有點快,但夠了)。

電影的聚焦當然不是只在史塔克一人,在這裡更可以看得出導演的功力與創意。先不管「蓋皮爾斯+班金斯利」的反派組表現有多麼出色,機器組的鋼鐵人大軍在最後決戰中所呈現的氣勢十分驚人、場面壯觀,面對恐怖危機,史塔克所造就的機械力量再次拯救了世界,但導演卻不甘心就這麼收尾了,最後的小辣椒爆氣演出、以及鋼鐵軍團一一自爆,都是神來之筆。

鋼鐵人自爆可以解釋成是東尼.史塔克回歸自我的一個印證,導演或許是怕觀眾沒搞清楚主題,電影最後還秀出「Tony Stark will be back」的字眼,坦白說就有點畫蛇填足了。

至於隱藏片尾…堪稱是Marvel電影最有梗的一次,在這裡就不破梗了…

2013年4月22日 星期一

自由之路



從MIT的側門走出來,在麻州大道即將連接上哈佛橋的十字路口上,陷入兩難。

眼前的兩種選擇,方向卻是一樣的。一是直接左轉,沿著靠校園這一側往前走,然後側轉進校區,看看十號建築物的圓頂,最後再踱步回Main Street,搭一站地鐵回到飯店。另一種選擇是穿越馬路,左轉順著河邊走到朗費羅大橋,從橋上的人行步道穿越查爾斯河,回到目的地。

看了看錶,下午五點十五分,同事約好要趕赴飯局出發的時間是六點半,時間上並不充裕,想了想,決定往河邊走去,有超過一小時的時間,慢慢散步,看看河岸景色,邊走邊拍照,只要別逗留太久,時間上應該是足夠了。倒是友人決定再轉進校園看看,於是我們就在這個點上分道揚鑣。



今年北美的春天來得特別晚,三月下旬美東的幾個大城都還在下雪,還好四月的第二周已經開始全面回暖。

這一天的豆城,午後的溫度一度飆到攝氏二十度以上,但是傍晚的查爾斯河畔,水氣順著河面上流動的風四處飄移,一絲一絲地砸在臉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是覺得有一點點冰冰的、刺刺的。
















美國獨立戰爭的第一場重大戰役,就發生在這條河的兩岸,但兩百多年後的今天,那種爭取自由主權的時代氛圍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無以名狀的活力,總覺得這裡的人們有傲骨,卻又不缺氣質,在自由奔放的態度下,卻又堅守著某種獨特的文化個性,這種一致性在其他城市是很難見得到的。

記得某一個下午搭小黃時,運匠阿伯在短短十分鐘的車程中不斷地說話,開過河岸道路時會解說河流的種種,那個公園如何如何、這座銅像怎樣怎樣,轉入城中,又會說:「你看到那棟老舊的住宅嗎?要九百萬…有看到紅色的那棟嗎?一千萬,天殺的!」然後又說到自己一個禮拜跑車載客可以賺到二千美元,但物價高漲、存不了多少錢,對生活諸多抱怨,但問他在這裡待了多少年,卻又驕傲地說:「六十五年了,就是我活著的歲數。」



漫步在查爾斯河畔,很容易讓思緒分岔,尤其當陽光灑在河面上時,反射出來如鑽石般耀眼的光芒就宛如一道時空的布簾,輕易地將腦海中的光景切換到昔日的某個點、或者將自己熟知的人或事搬移到一個如幻似真的時空裡。

而在河的兩岸,似乎各住著一個本質相同但個性迥異的靈魂,一個熱情奔放,一個內斂自在,但卻總是很難從他們之中分出彼此,既像是孿生兄弟、又像是一對情人。



查爾斯河雖然分隔了這兩個區塊,朗費羅大橋卻貫穿了彼此間的主動脈線,將生機全都連接在一起,但橋的輸送量總有限度,即使每天都有川流不息的車潮和人潮穿梭其間,但百多年來,兩個區塊依舊你是你、我是我,不會同化。
















延著河邊步道上橋,想起那位被用來為橋命名的詩人。

人們總說朗費羅的〈人生頌〉多麼深刻、多麼積極進取,但我記得的卻是他另外一首詩中的幾句話:

有些事我不能說;
有些夢永難忘懷;
有些念頭讓堅韌的心變得虛弱、
讓臉頰變得蒼白、
讓雙眼蒙上迷霧,

而歌裡那讓人不安的話,
卻為我帶來一陣寒意:
〞孩子的願望是風的願望,
 青春的遐想很長、很長。〞


慶幸的是,我眼前所見景色、感受的氣氛,並不像〈我逝去的青春〉字面上那樣讓人感傷,這座橋、這座古城其實就像詩人的意志那般,對未來充滿憧憬、期盼自由無羈。



站在橋上的觀景台,四周是河的兩個方向,以及城市中的兩個不同區塊,有種待在世界中心點與歷史交接點的錯覺。下了橋,走在劍橋街上,城市節奏快了起來,街道兩旁處處可見馬拉松大賽的旗幟,這項從十九世紀就開始舉辦的比賽,象徵了人們的自由意志與單純無暇的企圖心…就在這樣的念頭中,我到了終點…

而城市的自由之路並沒有終點,即使是不久之後的兩枚炸彈,也無法阻止人們渴求自由奔放的意志。



2013年4月18日 星期四

宮部美幸《寂寞獵人》


雖然同樣都以岩老爹的田邊書店做為主軸,而且都有解謎要素,但六個短篇風格其實不太一樣,而且內容不乏嚴肅的議題,跟最初輕鬆幽默的刻板印象大不相同,有點突兀。但最大的問題是可難捉住主題、甚至搞不清楚作者的目的。

短篇的解謎小說通常都比較輕鬆、不沈悶,但作者在其中幾篇置入了嚴肅的話題,比如說〈扭曲的鏡面〉的女性自我價值認同、〈吹牛喇叭〉的虐童事件、〈默默走了〉的父子關係,但不曉得是因為篇幅太短還是因為還得兼顧意外性,討論的議題明顯給人共鳴度不足的感覺。

頭尾的兩篇〈有名無實的六月〉與〈寂寞獵人〉基本上是單純的本格解謎案件,但前者毫無新意,後者的事件起頭頗為聳動,但收尾卻有點草草了解,都有嚴重的致命傷。

尤其是做為單行本書名的〈寂寞獵人〉,除了兇手的突然現身讓人傻眼外,稔為祖父岩老爹肉身擋利刃、因而化解祖孫情結的橋段,未免太像連續劇的劇情,另外就是稔的愛情故事過於草草了事,最格格不入的最後突然出現事件中的那本小說中的句子「我們都是寂寞的獵人,無家可歸,孤獨地放逐在荒野中…」,感覺上像是要去對照故事背後的意義,但這分明是個單純的解謎事件,其實不必太做作,變得有點不倫不類。

故事本身當然不難看,而且還很好消化,就是單純不曉得作者想表達些什麼而已。如果不在乎這些,單純閱讀小說,宮部的筆力還算是器質保證。



2013年4月14日 星期日

北村薰《玻璃天空》


說這本書之前,不得不先發發勞騷。在書店第一次看到書,還沒有特別的感覺,入手後才發現不對勁,封面的紙質簡直讓人傻眼,雖然乍看之下,整體設計感很順眼,但這封面非常不耐保存,只要拿在手上翻一段時間,肯定會有明顯的折損、或者邊邊微微捲起,這是在逼讀者用書套嗎?

小說內頁編排設計則是十分不環保,內文用仿宋體我沒有意見,但字體不算大且上、下兩邊留白特別多,造成視覺上的不平衡感,閱讀時注意容易變得不集中,為什麼不把字體加大、然後留白減少呢?

封面和封底的文案也給人太過於矯情的印象,北村薰的文字、以及小說所要表達的想法,在優美文字的堆砌之下,其實給人很多思考空間,可是文案不知所云,不只給人灑狗血的感覺,甚至誤導讀者。

翻譯的部分,跟同系列第一部的《街燈》比起來,似乎顯得拗口,我曉得是否作者原本就是如此,因為第二部的文學味確實較重、給的念頭比較深也比較轉折,但這第二部的文字表達方式或選字,好像變得有點刻意「仿古」,感覺很奇怪,也有點畫蛇填足。

以整體設計感來看,繁體中文版完全不如日文原版給人的那種強烈印象,甚至也沒有新雨出版社自己編的《街燈》。但就內容而言,第二部的三個故事的確更精彩、且寓意更深,唯一麻煩的是,對中文版讀者來說,第二篇的〈想夫戀〉會有明顯的閱讀障礙。

北村的唯美文風與引經據典的特色就不多說了,第二部另外在解謎部分另有相當好的表現,尤其是第三篇的〈玻璃天空〉在他同類型故事中算是淺顯易懂,還有不落俗套的犯案手法與不隨波逐流的結局,是不可多得的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