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24日 星期一

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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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來,看了床頭的錶,才八點半,距離鬧鐘響還有半小時。

走到客廳,海棠已經坐在沙發上,愜意地喝著咖啡、翻看報紙,
電視上正在播一大早國慶升旗典禮的新聞。

她楞了一下,「唷!這麼早起啊!難得休假,怎麼反而當早起的鳥。」
「沒辦法啊!小松先生他們昨天從日本飛過來,總得先去打個招呼。」
「既然要早起,乾脆去參加升旗典禮嘛~」
「妳饒了我吧…」

「還有咖啡,要嗎?」
「這還用說。」
「要不要吃點什麼啊?火腿蛋三明治好嗎?現做的喔。」
「唷!今天怎麼這麼好心…」
「難得有機伺候大爺您啊…」

因為作息較晚,平常都睡到快中午才起床,然後一點多才出門,
這樣的時間,海棠早就在外頭忙了,一起吃早餐的確機會難得。

吃完早餐,回房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妳今天時間怎樣?」
「待會就可以完稿,再送到客戶那裡,如果一切順利,傍晚就沒事了。」
「那晚點再call妳,因為我也不曉得會搞到幾點。」
「好啊,我們也很久沒約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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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住的地方就在昆陽站與後山埤站之間,到昆陽站的距離會近一些,
但有時想吃想逛,還是會在後山埤下車,特別是她想逛五分埔的時候。

從昆陽站搭上捷運,在善導寺出站,來到喜來登飯店附近的綜合大樓。

今天這趟其實是多餘的,我跟小松合作多年,雖然沒有太多私人交情,
工作上卻一直配合得不錯,這一次是他的私人行程,理論上不談公事,
但我們畢竟也有一年沒見了,就約了一起用餐,順便把補充資料帶來。

這次「公私不分」的餐會因為小松把老婆小孩都帶來了,
成了單純的私人聚會,氣氛反而輕鬆,時間也過得特別快,
離開的時候,小松拎了一瓶日本酒給我,「在機場免稅店買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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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半,正考慮要不要打給海棠,簡訊來了,
「抱歉,我可能要到晚上了…」

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麼,突然靈光一閃,馬上決定搭捷運到龍山寺,
前陣子在廣州街的巷子裡找到一間舊書攤,小小間、藏書量卻不少,
而且還讓我找到了幾本原本一直認為不可能找得到的絕版書。

記得還跟一臉落腮鬍、操著外省口音的歐吉桑老闆聊了一會,
他說過一陣子還會有一批書進來,要我過一段時間再來看看,
印象中聽他提到羅龍治的《露泣蒼茫》和《狂飆英雄的悲劇》

這怎麼可能不心動啊。

但這一次,不管我怎麼找,都找不到那家舊書攤,
除了印象中的那條巷子,還找了附近幾條巷子,沒有就是沒有…

「好像有名片…」我喃喃自語,然後開始翻皮夾,
卻找不到名片,除了這皮夾,我不會把新名片塞到別的地方啊…
還記得老闆姓梅,名片上沒印電話號碼,只能直接到店裡找書。

一股失落感上身,漫無目的地四處走走…

來到龍山寺附近,「阿樹!」突然聽到有人喊我,
轉頭一看,我嚇了一跳,居然是白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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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楊是我一年前到上海出差時認識的小伙子,
那一次足足待了一個月,跟他相處的機會也就蠻多的,
明明不到三十歲,卻老愛掉書袋,而且迷迷糊糊的,很有趣的一個人。

雖然快一年沒見,但平常透過網路接觸的機會也還不少,
所以並不算陌生,卻沒想到會在台北的龍山寺遇見,
而且旁邊還帶了個女孩、一位又辣又正的美眉。

「阿樹,沒想到是我吧!這是我的表妹,她叫水仙。」
(表妹?水仙?該不會是從酒店帶出來的吧…)
結果她一開口就把我的胡思亂想給打槍了…
「您好,我姓水,單名一個仙字。」軟軟的京片子還蠻好聽的。

「你來台灣幹嘛不跟我說。」
「這次來是臨時起義的,想說到了再找你,結果手機沒帶,你的號碼就在裡頭。」
「哈!你還是這麼迷糊。」
「我還在想著得上網找你,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你跟表妹到龍山寺來玩啊?要逛夜市嗎?」
「不是的,我們回家啊。」
回家?這是怎麼一回事…
水仙倒是接著說:「舅舅家住在這附近。」

雖然白楊是第一次到台灣,但水姑娘已經來過好幾回,
甚至曾經一次待過兩個月,至少對台北算是熟門熟路。

白楊說:「到我們那邊坐坐吧。」
水仙說:「一起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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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這對表兄妹,卻回到剛剛來過的廣州街的巷弄之間,
正開始覺得有點詭異,他們卻轉進最初我認定舊書攤所在的巷子,
然後停在我一開始想找的地點,突然覺得有點頭暈目眩。

「到了。」她說。

舅舅家倒是沒啥特別,就是一般的公寓,
但想到小小間舊書攤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水姑娘說舅舅一家人都不在,不然他們也不敢隨便帶朋友回家,
我把小松送的日本酒拿出來分享,金賞受賞酒藏「白梅」,應該不賴。

但總覺得自己一直恍恍惚惚的。

明明酒精濃度只有16%,對我來說是小case。
而且邊吃邊喝邊聊,很愉快,白楊還是一樣老愛掉書袋,講話囉囉嗦嗦的,
水姑娘說話卻是簡潔爽朗有活力,實在很好奇這對表兄妹平常該怎麼相處。

離開的時候,白楊要我跟水仙互留手機號碼,方便聯絡。

出了巷子口,天色已暗,本來該撥手機給海棠的,卻莫名地全身乏力,
什麼都沒做,就這麼懶懶地進了往南港的捷運車廂,待在角落的位置。

然後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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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好像聽到「本列車不再提供載客服務…」的廣播聲音,
但我並沒有醒過來的意識,也不知又睡了多久,總算醒來了。

卻發現已經在捷運動物園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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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一部分收尾,還沒完成,那就下次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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